走进社区 | 温暖与专业同行,我们一直在路上

2024年12月,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走进社区,我们将在成都市共和路社区与新生路社区举办一系列心理健康与艺术疗愈活动。不仅面向和关注老年群体心理健康,后续还将进一步扩展到青少年和成人群体,旨在帮助社区提升居民的心理健康意识,为大众人群提供多样化的心理健康服务。

共和路社区之旅

12月11日,研究院在共和路社区成功举办了首场社区心理咨询室开放日活动,主题围绕“老年人心理健康”。活动由和光心理咨询师颜红老师带领,和光学员陈虎老师协助,旨在丰富老年人的精神生活,提升他们的心理健康水平。更为他们提供一个了解和体验专业心理咨询服务的平台与场所。
颜老师深入浅出地介绍了情绪的种类、情绪与健康的关系以及如何正确认识和管理自己的情绪,让在场的老年人都能够轻松理解并接受。现场与老年人进行了热情的互动,鼓励他们分享生活状态、人生经历及情绪应对策略。颜老师与陈老师耐心倾听,适时引导,不仅帮助老年人更好地认识了自己的情绪,还让他们感受到了来自社区的温暖和关怀。
最后,颜老师和陈老师展示了社区心理咨询室的功能与服务,鼓励老年人在遇到心理困扰时,能够主动寻求心理咨询师的帮助,维护自己的心理健康。为经常容易被忽视的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需求增添了助力,带去了温暖。

新生路社区之行

12月12日,研究院在新生路社区启动了老年人心理疗愈彩铅绘画系列活动,首场活动以“内心的色彩”为主题,由和光心理咨询师王利静老师精心策划并带领。王老师巧妙地将色彩与情绪联系起来,引导现场的二十余位老年朋友,通过手中的彩铅,描绘出自己内心的情感世界。
在王老师的悉心指导下,大家逐渐放下心中的顾虑,勇敢地拿起画笔,在画纸上自由挥洒。他们或选用温暖的色调表达内心的喜悦与安宁,或选用冷色调描绘心中的忧郁与沉思。每一幅作品都承载着老人们独特的情感与故事,成为他们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
此次活动不仅用全新的尝试激发了老人们的创作热情,更让他们在绘画的过程中,学会了如何认识和表达自己的情绪,更为自己找到了一种简便有效的情绪释放方式。

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还将继续举办以“回忆的画卷”和“希望的田野”为主题的老年人心理疗愈彩铅绘画系列活动,我们将围绕全新的主题,让老年人在创作中找到自我表达和情感释放的出口,关注并促进老年群体心理健康,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
接下来更有面向青少年和成人的精彩心理咨询开放日活动,我们将持续致力于提升社区居民的心理健康水平,为构建和谐社区、促进居民身心健康贡献力量。关注不同年龄段人群的心理健康需求,我们一直在路上。

专业活动(3/3)

【和光访谈录】精神分析系列:姜启壮(3/3)

随着精神分析的传播和发展,一代代精神分析实践者的成长,精神分析在中国逐步扎根、繁茂。和光访谈录,面向在精神分析领域中一些踏实、认真的实践者,近距离了解——他们为何选择了精神分析?他们对精神分析的理解?他们的临床风貌怎样?精神分析给他们带来什么?

我们希望,不管是初学者,还是有一定实践经验的从业者,都能够从近距离阅读这些人的经验和看法中受益,从倾听和看见他人的经验中,拓展反思和思考的空间。

受访者:姜启壮 精神分析方向硕士 美国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精神分析师候选人 中国心理学会注册心理师、注册督导师 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精神分析专业委员会委员 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受训中,CAPA初级组、高级组、婴儿观察项目、督导组毕业。

采访者:郭为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和光克莱茵理论与技术高阶训练项目学员 从事心理动力学取向咨询 2014年开始学习心理咨询,目前在北京执业。

受访者:姜启壮(以下简称“姜”) 采访者:郭为(以下简称“郭”) 郭:当人们讨论精神分析的时候,总是会涉及到修通这个议题,修通成为重要的目标,姜老师你怎样理解关于分析中的“修通”呢?

郭:我觉得你也在谈论某种超越,就是我既来自于精神分析的训练又要超越这个训练。因为如果分析师太局限于某个理论,太局限于对技术的追求,或者有很多的限制,这本身意味着冲突,分析师对某个未知的东西是排斥的,意味着他对来访者的心灵也是有所排斥的。要如何去跨越这个自身的这个局限性呢?

姜:我觉得对关于人的问题,人的困境,人的出路等问题,分析师不需要面面俱到,不需要什么理论都知道。在于分析师能有一种流动性,一种开放性,这个流动性和开放性使得有些东西得以滋养形成,而非是限制性、控制性、唯一性的。所以我经常说我们做分析,不是你要给予他一些什么东西,而是你允许一些什么,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多大程度上能够不被我们的理解和干预所限制。来访者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们没有预设的答案。尽管来访者来的时候,他认为他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是这个目标往往是有很多的约束性,他预设了答案具有一些内在指引的作用,这就跟要答案是一样的:如果我成为这样的人,如果我有这样的方式,如果你告诉我这样去做到就可以。困难在于这些预设的答案即是把心灵给困住的声音。我们需要的其实本质上不是找到一个解决方式,而是心灵本身具有了灵活性,开放性。它有空间表达欲望,实现欲望,同时在实现和表达这些欲望时,它和这个社会和自己总的来说是和谐。因此不在于我们找到了哪一种方式,而在于我们找到了自由性和灵活性。为什么我强调自由言说的空间是第一位的,就是因为要让心灵能够呈现它自己,展开它的问题,展开问题的形成方式,用另外一套术语说就是欲望和冲突得以表现和表达,以及冲突是怎么发生的,然后它如何发展出新的路径?困难不在于找到有限的路径,而是在于允许他找到有限的路径,这个自由性和允许使得心灵真正的可以自由。

郭:我想你回答了精神分析并非治愈了什么的问题,更像是说分析要回答的是怎么样让人更自由,更有创造性。所以,什么决定了或者影响了一个人成为好的分析师呢?

姜:好的分析师要满足几个很重要的特点,一是对于不自由的状态有一种天然的敏感性,这样你就更容易发现哪些东西有点不对劲,你对卡顿部分所谓的无意识表达有一种敏感性。第二个很重要的是你对于他人的痛苦,他人的情绪能够去体验,能够去想象,同时又具备回应的能力。因为有些人可以体验,可以想象,但其实是不具备回应。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你可以想,但是你可能很难对别人的情绪有一种天然的兴趣和意愿。我觉得这几个是很重要的特质。当然就是核心在于你有能力塑造一个氛围,让一个东西去成长。

郭:其实这个要求很高的。

姜:是的,因为我们有各种各样的焦虑,那这种投射和见诸行动很可能只是为了消除它,控制它。这样的话,咨询师就没有空间好奇、等待心灵自发呈现。

郭:选择什么方向重要吗?

姜:我们需要借一个路径去思考,你不可能说我去一个风景区的时候,我把所有地方都走过,我从每一条路都经过,你只能借着一条路走进去,走的非常深,然后去思考和去感受,但是你不能把这个声音当做是真理,被真理占据了。可是你又必须借着一个路径走下去,因为每一个流派都要回答这些最基本的问题,就是所谓关于人正常的发展,异常的发展,精神分析怎么样对此起帮助,我们到底在干什么?每个流派都对这些问题有了一系列的回答,你要看清楚的是它们思考着什么问题,以及它们如何去思考问题。你可以认同,但是你也要留有空间知道这只是有限的经验而已。如果你不去学习一个流派的时候,那你就要重新去思考问题是什么,以及怎么样在思考问题。所以我的观念一向是,我建议你可以开始的时候都学,但是最好到后面能完成对一个流派相对清晰的训练,然后借着这个路能够跟其他流派去对话,这是比较省事的这种方式。

我是觉得你学精神分析也好,学社会学也好,学哲学也好学,宗教也好,它是一个路径,你借着这个路径往前去走,抵达一些深度,这些深度是人作为人基本的深度,每个学科:文学也好,历史学也好,它都借着某个路径,有些和人的困扰更接近一点,有的更远一点,但是你要走下去,它都涉及到这些基本议题。我们这个时代可能比较重要的就是两点:一个是你不被某个声音占据,一个是相对应的你可能没有办法形成对任何一个声音的认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人的问题既不能完全的不信,但又不能完全的相信。当你说:我是一个什么都有的人的时候,你可能就会长久的来面临一种困惑——没有根的感觉,这个会让很多人难受,这就像你不会用某一种生活方式去生活一样。所以分析到后来有些人会说,你看他分析结束也不过就这样子,不过这样是因为我们只能以一种有限的方式去生活。但是你又有多大程度上是有可能随时反思这种生活以及跳开这个生活。在这点上每个人都不太一样。

郭:这个描述蛮清晰的,有时候谈及整合很容易成为某种虚幻的表述,但你给出了一条相对清晰的方式。

姜:因为我刚才说那些,本质上也是在说整合,但是实际上在于你要借着一个路径去思考,去体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某些东西成型,显现出来。它不成型,它不显现出来,问题就没法冒出来,思考就没有办法发生,答案就没有办法形成。

郭:每个咨询师,是否能够成为优秀的咨询师,是不是既有共性又受个性因素的影响。

姜:假设我们拿佛教来举例子,释迦摩尼讲佛教的时候讲有无数种修行的方法,他根据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路径。因为每个人的根气、业力、阶段等等不一样。其实我认为在这一点上是类似,精神分析也只是一种方式和路径,还有非常多其他的因素。你的缘分、你的特质、你的资源,让你选择了某一种相对来说更适合你现实的和内在的方式。如果回到精神分析里面来谈,也有太多的差异。有人强调关系带来的作用,有人强调解释非常多,有人就强调共情更多。随着精神分析的发展,已经形成太多的理解和所谓治愈的路径,每个流派当中有差别,不同的流派又有侧重点的差别,我觉得关键是说我们有自知之明,既知自己也知别人。知道自己的意思是知道我在哪一个维度里面,在哪一个方式里面是真正可以和来访者达成关系,创立空间和形成理解。知别人是说这个来访者他如何与人达成关系、如何创立空间又以怎样的方式形成理解。所以在这一点上其实也强调我们如何不被某个东西过分的给占据。当然,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讲,他的问题还不在于被哪个东西给占据不占据的问题,而是先深入的学习哪一个流派的问题。因为这个东西你还没有思考,你内在的特质还没有借着对一个流派的学习被激活,被浮现,然后让答案呈现出来,和这个答案一致,你就谈不上被它占据,因为都还没有长出来。


专业活动(2/3)

【和光访谈录】精神分析系列:姜启壮(2/3)

随着精神分析的传播和发展,一代代精神分析实践者的成长,精神分析在中国逐步扎根、繁茂。和光访谈录,面向在精神分析领域中一些踏实、认真的实践者,近距离了解——他们为何选择了精神分析?他们对精神分析的理解?他们的临床风貌怎样?精神分析给他们带来什么?

我们希望,不管是初学者,还是有一定实践经验的从业者,都能够从近距离阅读这些人的经验和看法中受益,从倾听和看见他人的经验中,拓展反思和思考的空间。

受访者:姜启壮 精神分析方向硕士 美国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精神分析师候选人 中国心理学会注册心理师、注册督导师 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精神分析专业委员会委员 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受训中,CAPA初级组、高级组、婴儿观察项目、督导组毕业。

采访者:郭为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和光克莱茵理论与技术高阶训练项目学员 从事心理动力学取向咨询 2014年开始学习心理咨询,目前在北京执业。

受访者:姜启壮(以下简称“姜”) 采访者:郭为(以下简称“郭”) 郭:当人们讨论精神分析的时候,总是会涉及到修通这个议题,修通成为重要的目标,姜老师你怎样理解关于分析中的“修通”呢?

郭:所以说这也成了咨询师成长的难点,一个咨询师的成长之所以需要那么多年,也许是因为最开始每个咨询师和每个来访者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就是某个相对明确的答案、方法和路径。但就像你刚讲的,如果没有足够自由的空间,方法和技术只能起到非常微小的作用。

姜:比如养育,父母很容易想要具体的养育指导和解决问题的方式。但是父母要慢慢意识到,首先你作为一个人,你在和孩子的相处当中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以及你如何能够观察孩子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你如何塑造了一个氛围,但是你在塑造这个氛围的时候,要知道它是你个人存在状态的一个外化而已,那你的这个外化里面就涉及到了关于时间、关于空间、关于你和世界的关系、关于你的欲望,关于你的需要,关于你能给予的等等。它其实是一系列人存在状态的一个外化的过程,但是人的存在怎样可以做到他既在内部是和谐的,他自己又和外部是和谐的。当你处在这样一个状态当中的时候,孩子其实是在这个氛围和状态当中成长的,他的基调和氛围是这样子,然后才有某一个具体的选择和具体的互动的过程。所以你塑造的这个氛围,你家里的情绪的氛围、人际的氛围,你怎么样使用空间,你怎么样和世界展开关系,进行探索?这些是一个听起来很虚的,但是又是每时每刻正在发生的,就像气候一样,它正在发生,孩子是在这个基础之上成长。至于说要几点吃饭、几点睡觉,小孩不想睡觉怎么办?那些是很具体的事情,但是如果一个父亲关于基本的生养问题,也就说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吃东西、吃什么、怎么吃。当他自己这些基本问题还是混乱的,那答案是没有用的。

分析虽然跟这个不一样,但它有一些类似的东西是,就是我说的第一点:你塑造了一个空间,让心灵可以把很多东西带进来,能够呈现出来,被观察到、被看见、被听到,然后被理解。所以我们到底是把一个孩子培养成一个人,还是我们遵循一些人性的规律和他自己内在的潜质?人到底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塑造出来的?也就是说我不做任何的干预,它就长成一个人了吗,还是说他没有先天的东西只是被我塑造的吗?唯独这个程度和平衡是很难的,需要好好思考。

当然这里面我觉得涉及关于心灵的界定的难题,你可以把心灵说成是无意识的东西。显然在早期的时候,我认为无意识只是所谓冲动的存储库,记忆的存储库,但是现在我对心灵的界定是不一样的,心灵是一个比意识更为复杂的实体,心灵承受的这一切,它所经历的带给它的一切,它会困顿住,但是只要你给它足够多的空间的时候,它也可以让问题逐步呈现出来,并且答案也跟着慢慢浮现出来。我越来越觉得答案不是分析师给的,不是哪个外部的人,而是在他的生命阅历当中潜在的被给予了问题,也被给予了答案,只是答案不是唯一的,答案来自它阅历当中的、文化当中能够给予的方式、以及分析师能够给予的方式。当然一个更弹性的环境,让心灵有更多的可能性。所以我不认为只是找到一个唯一的答案或道路,不是这样子,这就变成了先天决定伦。如何解决冲突,是心灵在大的社会小的家庭中的经历所给予的可能性。

郭:我很喜欢心灵卡顿的这个比喻,似乎分析也起到某种加速疏通的作用。如果心灵更少的卡顿了,它所创造的东西会比过去更具有指引性。

姜:这正是我们说文化保护、思想传承的重要性。因为每一个人或者那些非常多思考的人,他们把某一种观察带入到了这个文化和思潮之中,也许就形成了某种与集体无意识有关的东西,就是说我们凝结出来的那些思考、文化的各个维度,如何给我们的精神,给每一代人有一些回答,这成了我们内在一个资源,在我们读书的过程当中,在习俗当中,这些东西都在向我们言说着,只是我们卡住了的时候没有办法去思考,那些资源就没有办法被抵达,但是一旦那个绑解开了的时候,这些东西会自动的呈现出来。六祖慧能说,当黑暗被照亮的时候,的一切都显现,不需要你再做什么。所以其实你看,我是蛮强调文化、社会规则、社会思潮、家庭氛围、养育环境,这些其实是可以给人和世界的关系一些基本的方式和建议。但是我们人类厉害的地方在于不管你所处的家庭、社区的环境怎么样,文化的穿透性都很强。换句话说,不管你所在那个生活是多么平凡,这个精神力量依然有单独的穿透作用,叹为观止。我们并不仅仅基于家庭,社会文化,习俗这些东西会蔓延到我们当中,当你去看文字本身的时候,或者文学作品中的文学形象的时候,它就具有了生命,成为你这个心灵的一个来历。所以我认为心灵是个实体,心灵不像我们说的是一个没有逻辑的,无意识的混合体,没有时间性,没有逻辑的。我显然认为它比我们想象的要更有组织化一些,更能够去思考一些,只是这个思考确实不是一个有意识的逻辑的思考。

我们作为一个人。咨询师也好,教育者也好,生活在社群当中的一个人也好,我们到底提供了一些什么东西,增加了一些什么东西,然后成为其他人在困顿当中,在各种各样状态中可以拥有的一个来源。因为说到底文化思潮很多时候还是要借着人更容易生动的呈现。这就是传承。那个活生生的人,他的思考,他的方式,他的行动携带着这些东西。

当然在这一点上分析师也非常重要。我们分析师如何意识到,我们并不仅仅是使用分析性的头脑,而是人的这个困境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解决,我们是一个载体和通道,所以多元文化、多元价值观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议题。因为我们这样子才使来访者可以开放性的使用这些资源,但如果我们是单一价值观,单一相信某个东西的话,我们就会把心灵给卡顿住。但是作为咨询师,我们有多少空间去思考文化、社会、习俗、教育等等所带来的限制和所拥有的这个资源,这个确实是我们必须去思考的东西。我们越狭隘在我们的那个经验当中,我们越是具有单一的方式。但是成为人是什么意思?成为人不是说他有一个本来的人,然后通过这个分析成为本来的样子。人都是被创造出来,通过分析,来访者把自己创造成什么样子,你提供了什么样的资源,社会也好,家庭也好,你这个分析师也好,提供了一些什么样的资源,以及如何允许各种各样的资源和声音起来,然后让他有更大可能的成为一个人,还是说成为一个狭隘的人。因为心灵本身,当它携带着狭隘的,单一的因素,这会带来非常多的困难,因为这意味着有限的选择,以及其他很多东西被压制住,这就构成了症状。所以你看精神分析它本质其实是多元价值观,多元文化的。


专业活动(1/3)

【和光访谈录】精神分析系列:姜启壮(1/3)

随着精神分析的传播和发展,一代代精神分析实践者的成长,精神分析在中国逐步扎根、繁茂。和光访谈录,面向在精神分析领域中一些踏实、认真的实践者,近距离了解——他们为何选择了精神分析?他们对精神分析的理解?他们的临床风貌怎样?精神分析给他们带来什么?

我们希望,不管是初学者,还是有一定实践经验的从业者,都能够从近距离阅读这些人的经验和看法中受益,从倾听和看见他人的经验中,拓展反思和思考的空间。

受访者:姜启壮 精神分析方向硕士 美国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精神分析师候选人 中国心理学会注册心理师、注册督导师 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精神分析专业委员会委员 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受训中,CAPA初级组、高级组、婴儿观察项目、督导组毕业

采访者:郭为 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和光克莱茵理论与技术高阶训练项目学员 从事心理动力学取向咨询 2014年开始学习心理咨询,目前在北京执业

受访者:姜启壮(以下简称“姜”) 采访者:郭为(以下简称“郭”) 郭:当人们讨论精神分析的时候,总是会涉及到修通这个议题,修通成为重要的目标,姜老师你怎样理解关于分析中的“修通”呢?

姜:人的精神痛苦,探寻痛苦的历程,对于痛苦的答案,是不是有一个本质不变的东西,然后精神分析帮助我们找到一个内在的早已存在的答案,还是说,它其实是一个自我探索的历程,答案是被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寻找到早已存在的答案。就我自己而言,我倾向于后者。我认为并没有一个所谓本质存在在那里,也没有一个终极的不变的答案在那里,并没有所谓对生活本质为何的绝对的理解、绝对的方式、绝对的答案,而是人抵达困惑,抵达自己的问题,抵达和创造出一个理解,这个理解可以让自己接受、放平。我们是在创造真相,并非发现真相,或许在某个层面上我们可以发现一些,但更多是接受和创造了一个真相出来。但是我们内心觉得这是我想要的,我觉得人本质上更多是这样子。 郭:所以分析是如何起作用的? 姜:通常来访者来做咨询、做分析的原因就是症状和痛苦。痛苦可能是焦虑,可能是抑郁,也可能是一些令他烦恼的症状。来访者想摆脱这个东西,分析的过程是要去抵达症状,去抵达痛苦背后的那个人。这个人既有外部的现实,也有内心的现实。 如果我们是从内部的角度来讲,那么症状和痛苦是一系列冲突的结果,分析就要去看这一系列的冲突。如果整个分析的过程都在看到它,它就获得了相对松散的,自由的解决的方式,也就是所谓的问题找到了一个答案。所以在这个层面上讲,那些在我们内在困惑着我们,让我们不得不用症状的方式去表达的东西,是我们没有办法加工和思考的,而分析创造了一个说话的空间,这个说话的空间可以让那些东西不断的去言说它自己,因为言说它的过程使得它能够逐步的被看见,也能够被思考。换句话说,就精神的这些存在物而言,是能够被看见、被思考的;但是人很有意思的是,能够看见和思考,他确实还基于一些其他的东西,那就是另外一个人的在场,另外一个人的陪伴,另外一个人假设他自己能够理解和回应。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人很难单独来做这件事,所以这个其实跟养育相似,养育不是说孩子是一纸空白,我只是把不同的东西输入给他。孩子有他与生俱来的遗传编码,这个遗传编码既有生物性的,也有社会心理性,父母是个促进性的环境,让这些由遗传而来的东西得以生长。在分析中,我们提供空间,让探索和成长成为可能。

精神分析看人困难的形成,既有本质论——人有与生俱来的东西,也有养育论,它密切在其中发挥作用。分析首要的是提供一个空间,来访者可以自由言说的空间。当然这牵涉到分析的设置,牵涉到咨询师的状态,牵涉到咨询师的干预,牵涉到咨询师内在的空间,等等一系列的因素。我认为空间是最重要的。

第二个是来访者一定会呈现很多的困难,并与分析师自身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而分析师能不能在这样一些唤起了自身情绪困难的点上面,创造一种真正可以连接、互动、沟通、并最终跨越困难的经验,是第二个核心的问题。我认为来访者相信有另外一个人可以倾听他,甚至能够理解他,这个让心灵不断的去展开对自己的探索,这是首要又首要的。如果这个东西没有,我觉得精神分析就没有,所以我们做的一切事情应该是为了使心灵可以自由言说,可以做梦,可以讲梦,可以自由探索,甚至在某个层面上找到它的答案。而酝酿答案的过程,本质上是由来访者做出来的,咨询师只是提供一个养育性的环境,但是他要能够和来访者一起穿越一些困难。

第三个才是一些具体的干预,在某一刻的解释等等,这个是细枝末节。

在我早期训练中也认为解释是首要的,但现在我认为解释是服务于前两者的,更严格的说后两者都是服务于第一核心要素的。当然这就回答了我最近的一些思考,我认为心灵本身既有问题,但是也蕴含了出路所在,只是它被困顿住,被卡住了,没有办法真正思考,而当我们能够听懂、理解和回应的时候,心灵就可以从卡顿状态中摆动出来,它会跨越一个一个的困难点和盲点,出路在哪里?它要去往哪里?心灵本身蕴含着这些东西,不是我们添加于它的。其实来访者对咨询师的认同和内化只是很小的部分。过去我认为干预不得了,对分析师状态的认同和内化不得了,这些其实只不过是在关键的节点上起到了一点点推动的作用,成长本质是由来访者心灵决定的。

郭:这似乎也成为了分析师首要回答的问题,即我要如何创造这个空间。但往往在分析师的受训中,我们都是先抓住技术,这会不会有点南辕北辙?

姜:这与我们教育有关的,或者说和我们的习惯有关。因为当我们在困难当中的时候,我们总是先想找到解决问题的方式和方法、行为和路径。但是大家忽略了一点,就是问题的产生,首先来源于父母所塑造的环境,它存在的方式以及一些更为基础性的东西。心灵是在这样一个土壤里面结出来了某一个果,然后有某一个困难.方法和技术有促进和缓解作用,但是我们本身知道它的问题根源在土壤、水、阳光这些因素。

尽管我们拿养育来做对比不准确,但是分析和养育确实有很多相似的东西,就是你其实要去思考人性,人性所需要的最基本的是什么东西?你如何提供给一个孩子必要的生理和心理养分、规则和界限以及养育。这是我们把人从动物塑造成一个有人性的基础。你有欲望,但同时你又如何面对这些欲望?你要和这个社会的规则相接应、相适应,但同时你又如何发展出自身的主体性?这是一个基本问题:我既要成为我自己,但又能跟这个社会相适应的了。父母有自身的一些愿望和规则,但是如何你又能够看见孩子的欲望,他自身的主体性,这些都是类似的东西。所以你看,它不是某个具体方法的问题,而是一个更为普遍意义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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