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翻译|当画框难容画中景(下)

作者:Anthony Bass Ph.D
翻译:李思源(和光首届关系取向高阶(两年)训练项目学员)
校对:龙晓凤(四川和光咨询师、和光首届关系取向高阶(两年)训练项目)(本文发表于(2007). Psychoanalytic Dialogues, 17:1-27,经作者授权四川和光翻译,供学习讨论使用)。

Anthony Bass Ph.D
斯蒂芬·米切尔关系研究中心创始人、负责人;纽约大学精神分析和心理治疗博士后项目的副教授和督导分析师(SA);哥伦比亚大学精神分析培训和研究中心的教师、培训分析师(TA)和督导分析师(SA)。
此外,他还在许多其他培训项目和机构担任教员和监督,包括当代心理治疗研究所、NIP国家培训项目、费城关系精神分析研究所和曼哈顿精神分析研究所。他是密歇根精神分析研究所的客座教授。他是《精神分析对话:国际关系视角杂志》编委会的创始成员,担任主编12年,现在是名誉编辑。他也是纽约桑德尔·费伦齐中心的董事会成员。他在美国和欧洲讲授并领导临床研讨会和研究小组,重点是Ferenczi的工作,分析关系,患者和分析师之间的无意识沟通,以及当代关系技术中反移情的表达和隐含使用。

■■■引言■■■
我从主体间和关系取向的角度来重新考虑精神分析框架的功能和结构。分析性框架意味着在实践中和象征意义上创造并代表一种具有清晰、安全边界的治疗结构,治疗过程在其中得以展开。在我看来,框架的建立同时是治疗过程本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反映了病人和分析师双方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方方面面。
我将探讨这一悖论及其对实践和理论的影响。在对框架的功能进行理论分析时,我借鉴了戈夫曼的框架理论、贝特森的人类学和伦理学研究、费伦茨关于技术弹性的观点以及一些当代关系理论家的观点。我将用几个临床案例来说明分析框架的新视角,即分析框架是共同创造的,是与语境相关的,反映了精神分析情境的多变性和每对二元组合的独特性 。

对 "精神分析框架 "的考虑,通常是指 "游戏规则",尤其是那些分析过程的启动、边界界定,并提供结构的规则。本文的早期版本曾在 2005 年 IARPP 罗马会议上发表,题为 "无意识的体验:关系视角"(意大利罗马)。

下面的片断将呈现一个特定框架的塑造和重塑过程的复杂性与不断演变的特点,为持续多年变化的分析提供足够全面的背景。妮可,一位引人注目的年轻女性几年前开始接受治疗。她最近刚搬到纽约,在最初的电话交谈中,她让我知道,她从我的声音中(准确地)听出了我对是否可以开始治疗新病人的不确定性,她在时间上可以非常灵活,我的收费也不是问题。她之所以急于与我合作,是因为一位可信赖的朋友强烈推荐我,还告诉她,我通常很忙,可能没有时间,所以她想让我知道,与她合作是值得的。
妮可分析框架中的几个元素在咨询初期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并很快在我们共同的精神生活中的各个方面发挥作用,这就是后来对金钱、界限、剥削、控制、需求和权力的作用的广泛探索。在第二次咨询里,她报告了一个色情梦,梦中我公开地以一个工人的身份出现在她的公寓里,她付钱让我和她做爱。她明确表示,她很容易 "付诸行动",而传统的治疗框架在过去已经束缚不住她了。她曾与一位前任治疗师有过一段婚外情,据她自己说,这段婚外情是她主动提出的,她说这段婚外情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困扰,更不用说创伤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把这次经历看成是相当积极的,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也没有任何背叛感,尽管后来发现她自己也曾多次利用性来背叛她的伴侣。事实上,我对这种情况明显的紧张态度,以及我向她澄清我的分析工作方法不包括这些,让她变得不耐烦和沮丧。
她的框架和我的框架经常明显不一致,导致了早期治疗中的冲突,不时会带来令人不安的影响。有一天,我被她的到来弄蒙了,打开房门时什么都没有,只看到一个个光点,我惊呆了,不知道怎么了,也很不安,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她进房间时用闪光灯给我照了相。她告诉我她打算使用这张照片,这样晚上躺在床上,当她感到压力和孤独时,她就可以看着这张照片抚慰自己。她可以用它来帮助入睡。她觉得,我以这种非常具体的形式出现会给她带来必要的安慰,比吃安定片要好。我对她拍下我的照片的反应并不那么热情,这让她感到困惑,更多的是受伤,因为这是单方面的行为,既没有经过协商,也没有经过讨论。她不确定我的困难是否源于我们之间的个人差异,或者是我对分析的看法,又或者我觉得她只是在 "付诸行动"。就像我最初在电话里的矛盾情绪一样,我的反应让她觉得她爱我多于我爱她,她更需要我,这是她在恋爱中经常感受到的体验。
我们已经商定开始每周三次的分析,虽然她很容易负担得起我的费用,但她对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多钱有些担心。她继承了一笔可观的遗产,拥有可观的经济来源,生活方式包括昂贵的公寓和度假屋,但她在最初的自我反思中提出了一个悖论,那就是尽管拥有巨大的资源和消费,她却很难花几百美元买一个自己喜欢的手提包。虽然她非常富有,但她认为自己不配为自己花钱,因为她没有赚到钱,她不认为这些钱是她可以花的。尽管如此,她还是同意支付我的费用。
然而,当我们试图为错过的治疗做出安排时,出现了一个复杂的问题。她在世界各地的许多度假胜地都有房子,每次都喜欢在那些地方住上几个星期。当我告诉她我一般会对错过的治疗收费时,她让我知道这样的设置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这并不是说她 "负担不起",而是从心理上讲,为她已经错过的一次治疗付费无异于雪上加霜,就像错过了两次治疗一样。错过一次已经很糟糕了。这种担忧成为她探索自己多少有些被解离掉的能动性的契机,因为她很难完全认同这样一个事实:如果她愿意,她可以选择留在纽约参加治疗。她的旅行计划早已由半个她制定好了,但另外半个她有着完全不同的需求,对于错过的会谈会感到无比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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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她的经历,把握与“选择”旅行相关的痛苦含义,并承认以支付给我的形式错过的小节(以及我错过的收入和经济需求),这些努力并没有让我们走得太远,只是突出了她经历中的一些解离性特征的某些方面。用布罗姆伯格(Bromberg,1998 年)的话来说,她很难呆在失去治疗、她需要离开的现实和冲击(也许还有分析师的经济需求)的空间里。当我们考虑我们的选择时,我觉得我们面临一个可能的僵局。为了配合她的旅行计划,我不喜欢每次为她开放几个星期的时间,她也无法忍受为那些她因为“不得不错过”而已经“买单(损失)”的治疗再付钱。

我感到很为难,虽然暂时坚持了自己的立场,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觉得有必要划清界限,坚持我通常希望病人为缺席的治疗付费,这可能会在工作开始之前,在我们双方处于理解我们可能会活现什么之前,就有工作终止的风险。在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不舒服(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之后,她提出了一个新颖的建议,一个我在前15年的实践中从未遇到过的建议。如果她知道自己要离开,她能在离开前几周安排额外的治疗吗?
在我们探讨了这一安排的具体可行性以及对她具有的细微差异的意义后,开始形成了以下的提案。因为她经常会一次离开几个星期,在离开前的一两周里补上那么多小节是不现实的。因此,她建议说,我们可以每周见四次,而不是三次,每周的第四次治疗可以用作补回未来错过的小节。在这种安排下,在技术上她仍是参加每周三次的分析,但她为将来的缺席储备了的弥补的小节。
我有几小时的空闲时间,同意了这一安排,但在改变之前和之后,我都和她一起对我们的新方法的一些意义和感受进行了大量的思考。她提前安排的治疗是否提供了一个神奇的解决方案,是针对她的丧失感还是因为错过一些事情产生的很糟糕的感受?我们的安排是否意味着她不必感受到这些感觉,她不必为自己选择旅行和错过治疗而负责,或者她可以避免因我的贪婪和固执而对我感到愤怒?这是否让我不再觉得我在剥削她,因为我向她收取了那么多她没来却要支付的费用,为我强制执行了单方面的带薪休假政策,而我却暗地里乐此不疲?这是否意味着我可以避免因向她收取许多她没来的治疗费用而感到内疚,或者我可以避免成为她愤怒和失望的对象,剥夺她表达这种情绪的机会?我们是否共谋地解离掉那些在她离开的几周里,把 "额外 "的治疗当作替代时可能会涌现的感受,而不是完全面对和承认我们每周进行四次分析的现实?在这些探索中,我发现了很多问题,但我也感觉到还有一些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尽管如此,当时我并不觉得她的建议--用费伦茨的准则来说--比我偏好的方法更站得住脚,而我也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理由拒绝她的要求。她似乎对我认真对待她在这件事上的经验和建议感到高兴和惊讶,分析工作继续进行,当然包括对我们谈判方式的体验进行一些持续的探索,并解决了一个看似困难的问题。她很感动,觉得我在认真对待她的需求,而且我可以根据她的创造性解决方案来修改我的方法,对此她感到非常自豪和感激。她很高兴自己能够提供一个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这让我想起了她过去找到的其他成功解决方案,并对其进行了分析,她还向我讲述她的创造力在成功的商业冒险中的表现形式,并探索了近年来她的创造性自信是如何消失的。当她体验到她能得到她所需要的东西,并积极参与协商一个可能对她有利的解决方案是多么不寻常的经历时,她的快乐被强烈的悲伤所取代。
几年后,我们的工作加深了。妮可开始觉得这种安排对她不再合适。毕竟,她现在很清楚,每周四次的分析才是她所需要和期待的。在现在看来,每周三次的形式显然是一种假象,再加上补回的那一节,这样的安排已经站不住脚了。每周少于四节的分析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要,所以现在第四节治疗也不能作为找补小节了。这样对我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她想知道是否可以开始每周来五次,第五次作为找补,但这对我们来说都不太合适,也没有必要。现在,她更多地选择呆在纽约,以避免错过治疗,而且我们的关系已经发展新的状态,错过治疗也不再激发起她过去那样的焦虑,因此我们商定,现在她将按照我的惯例为错过的治疗付费。
这种方法在一段时间内很有效,但后来我们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她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频繁地缺席治疗,而我由于临床工作非常繁忙,很少能为她补上;在她唯一没有其他安排的日子里,我从来没有一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当她意识到我的想法是在我们未见面的日子里补上缺席的治疗时,她对框架的另一个固定的特点——一天一次的会面——提出了质疑。我从未想过要在同一天与同一个病人会面两次,除非病人有特殊需要或面临着危机,条件允许时偶尔也会进行两次会面,而这个第二次会面似乎是至关重要的。她提出一天两次的治疗与连续两天进行的两次治疗对她同样有用,针对这个建议,当有时间的时候我们确实尝试过几次。结果证明,这种方法非常有效,如果没有她的直接干预,我绝不会想到这种方法,后来我也将这种方法纳入了我的临床方案中。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解决方案也往往无法安排,她又因为我无法提供补上的小节而感到不安。现在,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这其实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她意识到,我的 "只要有可能,我就会给她补上缺席的咨询 "的政策让她感到心动。我们是通过她与一个姐姐(后来还有她父亲)的联系发现这一点的,她的姐姐总是承诺以各种方式陪伴她,但在紧要关头也总是让她失望。
这个问题在移情-反移情中得到了进一步的阐述。妮可表示有兴趣参加一个绘画班,但这个班会影响到她的一个小节,大约一个月有一次。她希望能定期更改一次治疗的时间,这样她就可以去上课了,但没有其他时间可以选择。当我们探讨这种情况时,她对自己将再次面临失去固定的一小时而感到越来越苦恼。也许她会放弃这门课(我希望她不会这样做),或者完全放弃这节治疗(原因似乎很复杂,而且过于决绝)。经过几节对问题及其意义的探讨,我抓住了我们在探讨这个问题时遇到的几个障碍中的一个,最终我说:"好吧,如果在那个特定的活动中,我不收取你为参加课程而错过的小节的费用,你会有什么感觉?
令我感到惊讶的是(显然这本身就是一个反移情盲点,因为回想起来,我惊讶于自己的惊讶),这远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因为她马上意识到,每月左右她就必须在上课和我们的治疗之间做出选择,并经历放弃其中一个的痛苦。无论哪种选择都会让她扫兴。如果她选择了去上课,她就会因为对治疗的丧失感而无法从课堂上获得更多,反之亦然。无论哪种情况,她都会被诱惑着、感到沮丧,并最终因这种牺牲感到悲伤。我有意识地想采取一种灵活的解决方案来满足我们双方的需求(我很高兴偶尔能有一个小时的开放时间),但结果却变得更为复杂,这使得移情-反移情未被关注的方面、丧失的事实以及她不可避免的哀悼都成为了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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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我提出的解决方案很诱人,也很让她沮丧,并表示希望我干脆不要再试图补上治疗了,这是我的 "政策 "中最令人讨厌的部分,而且与其为错过的治疗收费,不如干脆提高我的收费,这样经济上不再是个负担了。她建议我涨价,这使我开始关注另一个我一直回避的复杂问题。她的建议让我开始意识到,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给她涨价了,因为新病人和其他长程病人的收费实际上都提高了。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很犹豫给她涨价,但在我们探讨这种情况的体验时,我确实向她透露,我其实很想提高她的费用,但这并不能解决我们应该如何处理错过治疗的问题。

在透露我推迟给她涨价后,引起了一个似乎对她的那些方法最具揭露性的探索,她认识到,她提出的那些微妙建议,可能会阻碍我对她涨价。她还假设说,我之所以迟迟没有提涨价,可能是因为每周四次治疗的全额收费意味着她每个月都要付给我一大笔钱,我可能会犹豫是否要创造一种环境,在这个环境中觉得自己的收入要如此依赖于这一个病人。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认为这是一个耐人寻味且相当合理的分析。但她也认为,我不给她涨价的压力的半下意识反应,反映了我对她的关心。我们在这个时候相互分析的结果是,她同意了费用的变化,并且能够将费用变化的意义与如何处理缺席治疗的问题区分开来。但随着工作的进行,这个活现的其他维度又成为了焦点,随后我们又对各种形式的相互关心、控制、暗示、挑逗、依赖和丧失进行了更多的工作。对所有这些主题的探索,在移情-反移情领域,以及分析之外的其它地方,将她的生活与我来回地编织在一起。
在同一时期,这些变化以及围绕这些变化所开展的工作,引导我更多地思考我们如何才能获得复杂的活现的意义,以及在分析情境中流动和可变的框架下获得治疗收益的潜力,这时,一个看似不可思议的时刻发生了,这让我想到了这篇文章的标题。当我的病人躺在沙发上,凝视着她面前墙上的画——一幅画展示了走廊上的几扇不同的门,有的微微敞开,有的紧闭,还有的模棱两可——她突然说:"那幅画的画框是新的吗?画框好像不一样了"。我问:“什么意思?”“它好像轻了一些,一直都是这种轻木头吗?”我以前从没注意到这一点。我知道那幅画和相框我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但不知怎么的,现在它好像和那幅画不太搭了。"
事实上,这次互动发生在我们工作的某个时刻,在这个时刻,关于错过治疗的特殊安排以及如何处理它们,在她感觉里已经不再是完全正确的。她把这种感觉投射到了我们面前的字面意义的画框上,而这个画框从几年前我们开始工作时就一直挂在墙上,这成了一个切入点,即在这个特定的时刻,什么样的画框最适合我们的照片。当我意识到我们设置中的有些部分,我们也许已经长大,它似乎不再适合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妮可对此感到非常欣慰,并且觉得我理解了她的一些以前没有意识到的东西。几天后,她再次看到这张照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前,这幅画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画框与画作之间的不匹配,由此可以进行探讨,这不仅仅是因为在一个秋天下午,在她的治疗过程中,因为光影的变化而产生的具体错觉,而是我们工作的一种象征性表现,这似乎与她身上发生的变化有关,她获得了更大的自由和灵活性。她还相信,我与她的工作也反映了我的变化。她花了一些时间列举了她看到的我的变化和成长的方式,以及她对这些变化的贡献。在结束分析后的最初几年里,在她写给我的其中一封信中,她告诉我,她的生活过得很好,她结婚了,很幸福,并认为我们的工作在很多方面帮助了她。但她也观察到,其中有一件特别有帮助的事情是,她觉得我也变了,并且她对我人格的洞察也在某些方面帮助了我。
每次分析都有无数条未走的路,当然,我们工作的现实之一是,我们不可能知道任何分析关系在不同的选择下会如何演变。在每一次有价值的分析中,参与者双方都会因为遇到彼此而在分析之路上发生改变。妮可表示,她与我的分析,以及在工作的不同阶段的框架的变化,比她过去的许多治疗工作所达到的体验可能都更加深刻、更具变革性。根据我在这些长期分析关系中对我自己和病人的发现,为了促进关系的持续发展和协商、以框架的弹性和灵活性原则为指导的分析,似乎为双方的个人转变提供了最大的机会。我相信,在框架协商的表面,各种各样的内在和主体间元素的深度巩固,正在被打造、处理和再创造,最终使参与者双方都受益。

Re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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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翻译|当画框难容画中景(上)

作者:Anthony Bass Ph.D
翻译:李思源(和光首届关系取向高阶(两年)训练项目学员)校对:龙晓凤(四川和光咨询师、和光首届关系取向高阶(两年)训练项目)(本文发表于(2007). Psychoanalytic Dialogues, 17:1-27,经作者授权四川和光翻译,供学习讨论使用)

Anthony Bass Ph.D
斯蒂芬·米切尔关系研究中心创始人、负责人;纽约大学精神分析和心理治疗博士后项目的副教授和督导分析师(SA);哥伦比亚大学精神分析培训和研究中心的教师、培训分析师(TA)和督导分析师(SA)。
此外,他还在许多其他培训项目和机构担任教员和监督,包括当代心理治疗研究所、NIP国家培训项目、费城关系精神分析研究所和曼哈顿精神分析研究所。他是密歇根精神分析研究所的客座教授。他是《精神分析对话:国际关系视角杂志》编委会的创始成员,担任主编12年,现在是名誉编辑。他也是纽约桑德尔·费伦齐中心的董事会成员。他在美国和欧洲讲授并领导临床研讨会和研究小组,重点是Ferenczi的工作,分析关系,患者和分析师之间的无意识沟通,以及当代关系技术中反移情的表达和隐含使用。

■■■引言■■■
我从主体间和关系取向的角度来重新考虑精神分析框架的功能和结构。分析性框架意味着在实践中和象征意义上创造并代表一种具有清晰、安全边界的治疗结构,治疗过程在其中得以展开。在我看来,框架的建立同时是治疗过程本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反映了病人和分析师双方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方方面面。
我将探讨这一悖论及其对实践和理论的影响。在对框架的功能进行理论分析时,我借鉴了戈夫曼的框架理论、贝特森的人类学和伦理学研究、费伦茨关于技术弹性的观点以及一些当代关系理论家的观点。我将用几个临床案例来说明分析框架的新视角,即分析框架是共同创造的,是与语境相关的,反映了精神分析情境的多变性和每对二元组合的独特性 。

对 "精神分析框架 "的考虑,通常是指 "游戏规则",尤其是那些分析过程的启动、边界界定,并提供结构的规则。本文的早期版本曾在 2005 年 IARPP 罗马会议上发表,题为 "无意识的体验:关系视角"(意大利罗马)。

一位名叫海伦娜的病人来找我咨询,她一开口就告诉我她身无分文。甚至在她开始告诉我为什么需要我的帮助之前,她就对我们如何处理分析师认为的属于工作 "框架 "的一部分安排提出了疑虑。通常情况下,这种讨论是在我花了至少几次咨询仔细聆听潜在病人的陈述,尝试了解她来找我的原因之后才进行的。到那时,我和病人已经开始相互了解,并对如何合作有了一些初步的认识。事实上,那时工作已经开始了。但对海伦娜来说,她寻求帮助的困扰和我们可以开展工作的方式是密不可分的,因此必须马上考虑一些基本规则。作为一名戒毒者,她没法保证连续的治疗。她提出在每次治疗结束时以现金支付费用。在她看来,不存在为错过的小节付费的问题。在回答她的问题时,我告诉她这是我的一般做法,也是我的首选做法,因为从任何一次错过的小节到她参加的下一个小节之间,她将欠我这个小节的费用。她有理由担心,欠我的钱会让她重新陷入严重的困境,而她谨慎地、有点怀疑地希望,分析可能会帮助她摆脱这种困境。她曾因滥用多种毒品而欠下巨额债务,根据她的痛苦经历,她认为欠我的钱无异于吸食可卡因。她曾经负债累累,也曾染上了各种毒瘾,她太了解那些蛊惑人心的妖魔了,这些妖魔一再的引诱她走向自我毁灭。她欠我钱,也会让我与她产生依赖关系,这有可能让我们俩都屈服。她告诉我,在她参加的匿名债务人会议上,治疗师/瘾君子们经常谈论他们的病人如何欠了他们成千上万美元,活现了共谋的依赖关系,在这种关系中,治疗师们在无能为力、可怜兮兮地等待着他们病人始终不确定的、诱人的付款之时,背上了大笔债务。对这些治疗师来说,每一个咨询的小节都是一次掷骰子的机会,重燃希望他们的船即将驶来,载着他们摆脱债务,这既是字面意义上的债务,也象征着他们与病人共同深陷的泥潭,而这些债务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无法从病人那里收到钱的专业治疗师们,在匿名债务人会议中,会和欠他们钱的病人坐在一起,讲述他们的故事,互相帮助,解决共同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往往是他们在个人治疗中无力解决的。海伦娜想知道,我从病人那里收钱时是否会遇到困难,因为她相信这种形式的依赖是许多治疗师都会遇到的难题。她不能冒险与我进行这种情感纠缠。我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她在等着我。

我询问她是否在我身上发现了让她如此担心的东西,在我心里好奇她的心灵雷达是否已经锁定了我不为人知的部分,而这个部分是她既害怕又无意识去寻求的。无论如何,我都没必要想要她相信我有能力处理好我们的财务问题,我更愿意首先探究她的担忧和幻想,但她和她的问题让我立刻在这一点上感到不安全,我想象着在她很可能出现的某些心理状态下,我会成为她过往问题的一部分,并且希望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她对那些匿名会议的生动描述,让我感觉到,也许她已经指出了许多走上职业治疗师道路的人所遭受的职业软肋。我的思绪转向了最近我所在的机构列表服务上的一些帖子,在这些帖子中,苦恼、沮丧、愤怒的治疗师们分享了试图向离开的病人追讨费用的经历。他们在帖子中互相询问:“到法院做小额索偿和雇佣讨债机构是否可行?”这些对话中包含着沮丧、愤怒、内疚和恐惧的情绪,有些人建议不要采取这些措施,以免捅了马蜂窝,惹来可怕的渎职诉讼。有些人建议说:"最好别去管它,把它一笔勾销。”这些交流一般都是具体的、实操类的,反射出他们的焦虑,但并没有涉及双方的无意识活现和个人弱点,这会导致治疗过程的中断,资金流的阻滞就象征着精神分析师所提供的独特而复杂的体验的中断。

虽然我并没有把向病人收费当作一个长期问题,但随着海伦娜的叙述,我开始想起一些情况,病人似乎 "突然 "欠了我几个月的费用,活现了移情-反移情领域的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意识之外,直到它变得足够大而威胁到分析工作本身。我想起一位病人,就像卡通人物温比(Wimpy)一样说了一句著名的话:"我很乐意星期二付你今天一个汉堡的钱。"当她把我对她日益增长的账单的担忧理解为我实际上不信任她的信号时,她不停地重复念叨:“好吧,你知道我最终会付钱给你的,对吧?” 她非常生气地摇着头,翻着白眼,久久不能平静、恼羞成怒。她对我不信任的原因感到困惑,正是这种不信任让我无法相信她显而易见的正直。我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不信任她,因为我知道她最终会支付她的费用,但我还是觉得很受挫,希望她今天就支付她的费用,这样我今天就可以买汉堡了。经过多年的分析,她才对我的付款观点产生了兴趣或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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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一次,海伦娜的描述让我意识到,她的债务不断增加的情况,当我和她终于在后来发现到她根本无法支付我的费用时,治疗已经结束了,因为她选择了转行,而且相关的、并非有意识地预期的慷慨保险也终止了。即使债务还没有还清,但每年仍会有一两次百元支票寄来,支票被折叠成一张花花绿绿、香气扑鼻的贺卡,并附有简短的字条,说她打算有朝一日继续接受治疗,这表明她没有忘记我,也不希望我忘记她。

在海伦娜看来,即使是用支票付给我钱,也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支票可能会被退回,虚假地象征着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钱。因此,从技术上讲,用支票付给我钱就等于欠我钱,在支票清算之前,一直存在潜在的失信的风险。即使在月底支付我的账单,这也是我的惯常做法,也代表着一种债务形式,因为在任何特定的月底付款到期之前,海伦娜始终处于欠我治疗费的状态。

从第一次咨询的开始,我们就面临着一个悖论。在我们就基本规则达成一致之前,我们无法真正开始工作,因为基本规则本身就有可能牵涉到一种直接的共谋和威胁性症状的活现。我们的协商,包括我们对制定这些基本规则的共同反思,必须成为我们工作的切入点。在最初的几次会议中,我们彼此了解了很多。

一套非典型的基本规则开始出现了。如果她当天有钱进行治疗,我们就一起工作。如果没有,她会让我知道她的钱花光了,我们就会放弃治疗,直到她能支付治疗费用。错过的小节不会收费,但她不会错过任何她有能力支付的小节。我们都得明白和忍受,任何一个小节都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治疗。她会尽最大努力在那一周赚到足够的钱来进行一次或两次治疗(她很有天赋,也很精明,在没有失控的时候,她的收入记录非常好),但她已经逐渐认识到,她的生活最好是过一天算一天,如果我打算帮助到她,我也必须接受这一点。海伦娜的分析可能会一天一天的进行,或者根本不会开始,这是从三千多天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教会我的一门有用的人生课。

但是,在第一次探索性会谈中开始成形的计划让我感到不安。如果她发现自己无法支付治疗费用而当场终止治疗,我会作何感想?部分基于她向我描述的过去经历,我担心海伦娜会在困难或有希望的时刻,因为无法支付费用而损害她自己以及我们的工作。如果她在功能不良的某一周内没有挣到钱,就会立即导致治疗暂停,这会加剧她的失败感和羞耻感,从而导致更大的瘫痪,并有可能陷入到破坏性的自体状态之中,而这种状态已经成为她经历的一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一起合作的前景并没有让我感觉到完全有责任,但我能感觉到一种束缚。她想和我一起工作,而我却感到既好玩又担心。我想象着自己不得不在以下两种情况中做出选择:因为暂时的资金周转问题而让病人陷入困境;在分析过程中扮演一个角色,而我和病人发现自己陷入了相互毁灭的活现中,她认为是她负担不起的那些小节,导致我们走上了毁灭之路。在最初几天的治疗中,我们谈到了很多这些问题。

我从来没有在这种情况下与病人合作过,事实上,当涉及到我自己的财务需求时,我更倾向于以一种更可预测的方式来安排我的业务和规划我的收入。然而,如果我想与这位病人合作,我就必须改变我的经营方式。我必须承受以新方式工作所带来的焦虑。于是我就这样做了,这些安排(关于付款和错过的治疗)最初是以一种相当具体的方式实施的,并没有过多地关注我们的选择所蕴含的意义和象征。当我们就治疗的基本规则达成一致后,海伦娜需要告诉我很多事情,是什么让她走到了人生的这一步。

通常在采用特殊框架的情况下,海伦娜治疗方式的某些方面有助于揭示她呈现的历史,以及移情-反移情领域不断变化的一些因素。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我们的工作中,共同创建的框架的特定特征以及与之相关的意义,进一步促进了对分析材料的探索,这些材料揭示了她的个人史的特征以及我们关系发展的特征。例如,治疗进行的第3 年,付款方式再次成为讨论的主题。对于一个难以亲近男性、性史中曾有相当多创伤的女性来说,每次治疗结束时的现金交换是一个微妙的动作。每次她递钱给我,我们彼此相距不过一两英寸,小心翼翼,但从未真正的肢体接触,这是一种复杂的身体和情感平衡的行为,最终引起了我们两人的兴趣,让我们有机会接触到以前从未讨论过的幻想材料,并将我们带入了意想不到的深度。

过去我们对这种时刻的微妙性的认识显然是相互割裂了的,而直到这个时刻,我们才有新的能力将与她的个人史呈现的一些方面和我们之间关系的演变联系在一起进行思考,直到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治疗进行了两年后,海伦娜发现她更喜欢我在月底给她开账单,于是她开始用支票付账,这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认为这是一个有意义的变化标志。

在整个分析过程中,"框架 "始终是一个重要的参考点。虽然分析框架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在实践中和象征意义上创造和代表一种具有清晰、安全边界的治疗结构,并在其中展开治疗过程。但与此同时,框架的建立也是治疗过程本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框架的建立既是相对固定的、明确界定的容器,也是对移情-反移情要素、活现进行协商的出发点,并在主体间领域中修通这些活现的出发点。病人和分析师精神生活的各个方面,以及他们之间关系正在形成的方式,都是通过建立他们共同工作的框架来表达和协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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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既定的精神分析过程的基本形式都是由框架定义的,通常由分析师以 "规则 "或 "政策 "的形式首先提出来,通常在分析开始的前几次治疗中以最明确的方式进行表述。框架的组成包含了多个安排,它们定义了分析的独特方式、功能和边界,将分析与其他类型的人际关系区分开来。虽然弗洛伊德从未使用过 "框架 "这一概念本身,而且对他发表的病例和病人报告的研究表明,在他自己的临床实践中,他采用了比他的理论所阐述的更灵活的技术方法,但传统精神分析的框架包括了弗洛伊德在他的技术论文中提出的许多要素。

弗洛伊德认识到在治疗初期建立框架的必要性,他将临床精神分析比喻为一盘国际象棋,其中开局的规则更系统的制定,比复杂得多的中局游戏更容易掌握。在中局中,棋局变得越来越微妙,成功的棋手越来越依赖经验、直觉和创造性来突破,而不是用先入为主的规则来推进棋局。

经验丰富的精神分析师,就像国际象棋大师一样,对 "棋谱上的走法 "了如指掌,而且在分析师和患者通常扮演的不对称角色中,分析师承担着绝大部分责任,要牢记这些规则来管理治疗过程。(还应注意的是,无论是国际象棋还是精神分析,"书本上的棋步 "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技术上的创造性突破会带来理论上的革新,而理论的创新又会为技术带来新的可能性,最终带来新的改变,这个改变又被视为新的标准)。

同样重要的是,正如霍夫曼(Hoffman,1998)所指出的,时不时地抛开书本,以自发性和创造性来应对特定病人的独特特征,在直接经验中感受自己的方式,并摆脱可能已成为 "政策 "的约束和僵化。这种 "自由的行为"(另见 Symington, 1983)对分析师的技能至关重要,是高度个人化的,表达了分析师的个性以及他对病人的理解,是分析师艺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事实上,我认为这些无赖的解释性时刻是治疗行动的核心所在。尽管弗洛伊德确实指出,主观因素会引导每位分析师对技术和精神分析情境的结构有所偏好,但至少在明确提出框架问题的传统美国分析师中,他们一直倾向于为精神分析设定一个相对固定的明确结构。罗伯特-兰斯(Robert Langs)或许是将框架作为明确参照点这一主题上说的最多的理论家,从他的观点来看,不变的框架必须由分析师积极设定和维护,把握分析的形式和结构,并仔细解读任何妥协带来的威胁。

在兰斯(1982 年)看来,改变框架、偏离经典技术(例如,进行非解释性干预或沉溺于无关或社交性言论,或任何形式的自我披露),都有可能产生他所说的与病人的 "错误结合",并总是反映出分析师的干扰(反移情困难),病人会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注意到这些干扰,并试图通过痊愈来应对,而这几乎总是有损于治疗过程和病人自身的最佳福祉。在这种模式中,自我揭露、非解释性参与形式,或对移情-反移情的各种活现都被视为具有破坏性,因为它们损害了传统框架中的匿名、中立和不满足原则--这些都是弗洛伊德式分析的关键要素。

框架隐喻的使用可能是1952年由艺术家/分析师马里昂.米尔纳(Marion Milner)引入精神分析话语的,唤起了对画框的联想。框架标志着框架内与框架外不同的现实,但时间空间框架也标志着精神分析治疗现实的特殊性。在精神分析中,正是这种框架的存在使得分析师称之为移情的创造性幻觉得以充分发展 [第 182 页]。

因此,在米尔纳的用法中,框架的创建代表了分析师在标记一种特殊空间的活动,在这种空间中,可能会出现某些不寻常的、典型的 "精神分析 "式的体验--用温尼科特的话来说,就是 "潜在空间"。卢瓦尔德(Loewald,1980 年)在阐述关于精神分析作为一门艺术的观点以及精神分析情境的幻想特性时,他将精神分析比作一门戏剧艺术,在这门艺术中,分析师和病人共同创造了一种幻觉,一出戏(第 355 页)。从某种意义上说,病人和分析师是这部作品的共同作者。如果分析工作被视为被分析师和病人共同塑造的艺术创作,那么框架或戏剧隐喻中的布景设计本身也是一种合作性的创造成果,病人和分析师相互配合、相互协作,运用材料的合理搭配,以实现他们共同的愿景。正如卢瓦尔德(Loewald)的精辟论述:
在良好的分析小节的双向互动中,病人和分析师--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在自己的精神层面上--成为彼此的艺术家和彼此的媒介。对于作为艺术家的分析师来说,他的媒介就是他自己精神生活中的病人;而对于作为艺术家的病人来说,分析师就成了他的媒介。但是,作为活生生的人类媒介,他们都有自己的创造能力,因此他们本身都是创造者(第 369 页)。

无论是视觉还是戏剧,艺术隐喻都表明了"功能",即共同创造性成果的实现是最重要的,而具体的、框架或布景的具体元素则是次要的,对治疗二人组创造的独特治疗愿景起着辅助作用。在任何特定的合作过程中,精神分析情境的规则、要素、形态和结构是什么,达成了最有力、最有效的治疗转变。在很大程度上,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任何一对精神分析合作者工作的核心。

事实上,形成框架的协商本身可能就是一种潜在治疗行动的媒介,病人会发现一个可以协商的关系世界,或者发展协商的能力,这两者都会对人际关系和客体关系的改变产生影响(S.皮泽尔,个人沟通)。


和光翻译|关系取向技术的规范和自由

作者:史蒂文.塔布林(Steven Tublin )博士翻译:顾薇巍(和光首届关系取向高阶(两年)训练项目学员)校对:龙晓凤(四川和光咨询师、和光首届关系取向高阶(两年)训练项目)
*本文经作者授权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翻译,供学习讨论使用。

StevenTublinPhD简介

StevenTublinPhDSteven Tublin博士是WAWI(威廉.阿兰森.怀特学院)的教师、培训分析师(TA)和督导分析师(SA),纽约大学后期博士项目的教员,同时也是主体间心理学研究所的教员,拥有躯体体验法的实践资格证书,这是一种基于身体的方法,用于解决创伤。他撰写了多篇关于当代精神分析技术、在临床研究中使用音乐与文学,以及政治与精神分析之间的相互关系等话题的文章。他的治疗方法结合了精神分析和躯体技术。作为教授、督导和临床工作者,Tublin博士具有非常丰富的理论与临床经验。

(本文获得作者本人授权翻译)关键词:技术、规范、自由、关系的、惯例的、自发性。

关系取向理论家不愿意编撰技术规范,主张代之以宽泛的被许可的干预和较大程度的自由。然而,这样的立场与对结构和规范的需要相冲突,而结构和规范对开展一致的和有目标的分析治疗是必要的。本文回顾了四位有影响力的关系取向理论家试图弥合自由和规范之间张力的努力,以及隐性的精神分析共同体的规范(community norm)在塑造分析行为中的作用。他提出了一种基于治疗意图而非过时的客观正确性标准的关系技术概念化。关系取向技术的概念化建立在治疗意图上而不是过时的客观正确性的标准上。

在关系取向精神分析中,技术问题常常被视为即使不算有点污也还是有点不得体的话题。这个领域的知名理论家们更关心他们对关系本质和人际间体验的现象学的把握。正如米歇尔诙谐地指出的那样,技术变成了技术人员的事,它并不那么吸引人。当讨论关系取向的技术时,讨论往往也停留在负性一面,,也就是说理论家往往停留在技术限制——匿名、中立和节制的限制——这些早期的分析范式之中。关系取向理论家成功地争取到减少对分析师的自我表达和自我暴露的限制(见 Aron, 1996; Ehrenberg, 1992, 1995; Mitchell, 1997; Orange &Stolorow, 1998),给关系取向分析师创造了远超前辈分析师的更大的发挥自主性、即兴行为的空间(Ringstrom, 2001, 2007),也为分析时刻的创造性开创了更广泛的愿景。

然而技术需要被明确的部分(例如给该关系取向从业者在这种自由下该做什么的指导),仍然没有被持续阐明。对于这种规范的匮乏,有哲学的、实践的和政治的因素在其中,并且关系取向理论家自己也质疑是否可取或者甚至是否能够概括出一般的技术“规则”。

因此,在关系取向精神分析中,在根据某一具体临床时刻做出自由反应和开展一致的、有目的分析治疗所需的规范之间,持续存在着冲突。借此,我想讨论自由和规范之间的冲突,也同时讨论几位有影响力的关系取向理论家对解决冲突所做的努力。我的目的是强调在用于指导临床选择的规范还没有被明确阐述的情况下,无论是对临床工作者个人,还是更广泛的精神分析团体,继之而来的问题。我会聚焦在临床意图在形塑有意识的技术选择方面所扮演的角色,并且会重新思考专门的、有效的技术的未来发展方向。自由和选择的重担还没有人为关系取向临床工作者做过类似格雷森 (Greenson)为弗洛伊德派所做的工作。格雷森简明地指出精神分析师所认为的心智的本质是什么以及神经症的根源,于此之上提出如何正确地开展精神分析。格雷森以今天难以想象的权威口吻将有抱负的分析师引入冲突的心灵世界、移情和阻抗的困境以及促进改变发生的最优的技术。

当然,没人会为了那些想要学习关系取向精神分析的学生而去完成这样一个任务。首先,关系者们奉行激进的折衷主义,这就使他们无法舒服且一致地接受建立在一系列技术规范上的心理理论。关系取向临床工作者受益于后克莱因学派、后温尼科特学派、后科胡特学派、新沙利文主义、后女性主义、酷儿理论、变化了的拉康学派所带来的革新。上世纪中叶的弗洛伊德学派,在选择靠近临床时刻的理论站位,以及如何参与到病人的世界中来,都面临严格的限制,而当代的关系主义者得到了群体的认可,可以从广泛的理论传统及其相应的技术中进行借鉴。
进一步说,关系理论充满着后现代敏感性,从客观的角度看,没有一个关于心智或者互动的理论以及与此对应的技术会被认为是“正确的”。关系取向分析师会自由地选择和切换隐喻框架,只要这个方向看起来对临床效果有益。因此,每时每刻的关系性参与展现出广泛的互动可能性,并不严格区分它们的效用(更不用提“正确性”)。现今所有精神分析学院都接纳一定程度的理论和技术的异质性,但是关系理论无偏见的多元主义创造出这样一个局面:分析师因面对广泛的技术选择而兴奋不已,亦或因为这种无限性而陷入恐慌。

让我们来考虑这样一种情况,分析师意识到他和他的病人卡在了暂时还不明确走向的一种共演(enactment,又译为活现)当中,对于关系取向的分析师而言,可能性是无限的:他可以冒险地诠释为人际关系的混乱(例如:“我认为我陷入以一种类似于你父亲对待你的方式对待你”);提供一个情感聚焦的共情性评论(例如:“你看起来越来越沮丧,我理解这有点吓到你”);或者问一些聚焦在来访多方面体验的问题上:他正在想什么,他的感受是什么,在那一刻他有注意到分析师的一些什么,或者他是否也在困惑。

或者,分析师可以暴露他自己的一些体验,他(作者备注:解决性别代词问题的方法有很多,但没有一种能在文体上和政治上都达到要求。我的解决办法是在牺牲一点一致性:我把 “分析师 ”称为 “他”,因为我是男性,从我自己的主体中心概括感觉最舒服。我也使用男性代词来称呼患者,因为将患者称为女性会强化性别权力等级。)可以告诉病人他此刻的情感状态(例如:“无论什么时候谈起你叔叔我都有一种隐约的畏惧感”);或者他可以谈论他自己的生活,他可以说一些类似这样的话“我知道这种感觉,我曾经体验过一次”,或者——为何不能说——“当我那样做的时候我的妻子也会很生气”。困惑的分析师可以直接承认:“我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或者,分析师可以抓住一点灵感,他可以描述他自己感到困惑的经验,冒一点险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看到了一个画面X,这个画面和你内在的经验有某些共鸣的地方吗?”(Bollas, 1987; Wilner, 1998, 1999)。
关系主义者认可和广泛接受在早期会被视为偏离恰当的技术——霍夫曼(Hoffman (1994, 1998, 2006, 2009)称之为“自发的非分析性参与”,这使得情况变得更加复杂。这些所谓的偏差,使分析师能够、至少间歇性地以符合咨询室之外社会惯例的方式行动,但这仍然被认为是对可接受的精神分析技术的偏离。霍夫曼(1994)在一个如今具有标志性的临床片断中,给一位惊恐发作患者的内科医生打了电话;弗雷德里克森(Fredrickson,1990)写到对一位患者大喊大叫。玩笑、旁白和安慰——这些对于正统分析脚本的默默偏离,现在存在于大多数的关系取向治疗当中。

每种技术干预都有详细的、经过深思熟虑的理论合理性。然而,在这众多的干预措施背后有一种意识:每种干预都是合理的,而它们来自于不同的甚至某些情况下互不相容的理论。这样的立场能够指导临床工作者区分来访的不同特点和互动,并且能够有不同的临床意图。举个例子,一个认为“抱持”对一些病人是必须的(例如Slochower,1996)关系理论家,可能就不赞同认为治疗行为主要是阐述经验的理论家(Stern,1983.1997)。一个认同艾伦伯格(Ehrenberg,1992)所倡导的在“亲密的边缘”工作,也就是最大限度地强调与来访连接并且陪伴在这种高强度的情感活动中的临床工作者,就与那些治疗目的在于解构病人过于舒适的、封闭的生活叙事的医生所做的会非常不同(Levenson, 1988)。

这些临床工作者会用不同的概念进行操作: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这个人?是什么引起了他们的麻烦?治疗中的相遇意味着什么?以及,与本文的讨论最相关的问题是:他们应该为他们的病人做什么才能有效的增进病人的受益。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严格接受他们的治疗行动理论,就会使他们倾向于不同类型的人际互动,并因此产生不同的技术。

关系取向精神分析仍然面对着一个关键而又悬而未决的冲突:一方面是对理论和互动自由的追求,这是关系运动的决定性特征,另一方面是结构和规范的要求,这是精神分析作为雄心勃勃的治疗的实用性的要求。关系取向精神分析在会见病人的过程中历来看重多元性、开放性以及创造的灵活性。面对既有的实践限制强且过时的要求,关系取向的立场为给分析师提供了强有力的解毒剂。

但是在这一发展过程中,大家也都认识到,仅仅是自发性、自由性、创造性或者游戏性,都不能使一周三次或者四次的更多对话成为精神分析。对话之所以能成为精神分析,在于建立在连续的治疗行动的理论基础上,这个理论决定了分析师的的临床意图,例如修通心理冲突,言语化未成形的经验,或者提供新的、发展性的关系体验,这些意图会明确了相应的技术行为,以及其它不主张的行为。

然而,自由只是方程式中的一部分。分析师必须做决定。他必须选择注意什么、如何发现意义,以及他必须怎么做才能对病人的效用最大化。我们可能会问这些决定是在什么基础上做出的?临床工作者在精神分析的过程中遵循了哪些规范?这些规范有多明确地被表达出来,又有多严格地被遵循呢?分析师所遵循的治疗行的理论和相对应的技术原则的阐明,构成了建立治疗行为规范的基础。这是一种品质,在资深的关系分析师对他们工作的描述中经常出现,但在关于分析实践的论述中却很少见。出于上述原因,在关于分析实践的论述中,重点一直放在放松约束上。连接理论和技术要找到能同时平衡技术自由和规范要求的分析立场是一个新的问题,精神分析范式发展到关系取向的转向之前,技术一直都是元心理学原则统治下关于心智和疾病理论的逻辑性必然产物。理论和技术是交织在一起的,理论指定合适的技术行动,技术行动的结果又反过来修正理论(Greenson, 1967; Hansell, 2008)。但是,技术规范很大程度上由病人心智和症状背后的心理动力的详细概念化所决定。技术也非常依赖于关于冲动和防御的理论对心理冲突的诠释,以及对于分析师话语的转化价值的深刻信念。

所以,如果一个分析师赞同世纪中叶经典元心理学理论,即驱力、防御和冲突定义了心理结构,且正确的诠释本身就非常具有转化作用,那么这个分析师的技术选择就会所剩无几。虽然大家会争论防御的本质,诠释防御的合适深度,或者揭示防御的理想方式是什么,但是分析师只要接受经典元心理学的前提假设,就必然遵循节制、中立和匿名的原则。因为该理论的逻辑结构要求就是这样的。

当理论和实践这样逻辑地联系起来,任何重要的涉及核心假设的变革都需要同等的技术立场上的转变。这一点可以在自体心理学的发展和变化中看到。自体心理学保留了客观确定性的经典模式,但是引入了全新的建构和过程:核心自体、自体客体、转换性内化,以及最显著的共情式同调,这些是重建受伤自体的核心。采用这些新建构的分析师并不比经典分析师更灵活。因为自体心理学详细的的理论框架为临床工作者设定了足够多的限制。接受元心理学逻辑就要求分析师共情地沉浸在病人的经验里,并且对自体客体移情进行诠释。

正像之前所指出的,关系世界里不存在这样的情况,多种关于心智和互动的理论并没有将临床工作者限制在某一特殊的技术行为里。不愿意阐明关系取向技术的脉络来自于多种原因,最重要的争论就是后现代理论和诠释学立场对分析师权威的质疑,质疑这种权威的全知全能和它所宣称的客观性。随着关系理论的发展,它越来越强调分析相遇的多元性、多元的诠释框架、我们对话和处理的多重自体状态、病人和二元关系经验的多重意义。一言以蔽之,这一切让传统中追求单一的、正确的技术成为了问题。

关系取向理论家提倡的第二个假设是强调每一个分析治疗的原生的独特性,这就进一步弱化了技术的程式化。关系主义者对正统弗洛伊德主义的看似还原论退避三舍,同时保留了沙利文对个体发展中细节的颂扬。在此基础上关系主义者强调的独特性不仅仅是病人的独特性,还包括分析师的独特性,他们持续重视两人模式及其独特性(Levenson, 1972; Mitchell 1993, 1997; Wolstein,1994).。对于每一个分析情境独特性的重视,会让分析师在每一个新的分析中只持有一系列临床判断,这也挑战了一般性的技术方法。

同时,共演(活现)的概念被现代精神分析世界普遍接受,关系学派也拥抱这一概念,并且进一步使既定的技术更为复杂。共演概念的普遍存在,暗含着在任何分析交流过程中,无论分析师用多么清醒的头脑想象自己,他仍然会参与到自己和/或病人的人际图式所驱动的动力过程中(Levenson, 1972, 1983)。并且,最关键的是这个过程被认为是在无觉察中进行的,互动存在于没有被成形的状态中,对其进行表达就是精神分析过程的核心(Bass, 2003; Black, 2003; Bromberg, 1998, 2006; Chused, 2003; Hirsch, 1998; Jacobs, 1986, 2001; Maroda, 1991, 1999; Stack, 1998; Stern, 1997, 2003, 2004)。因此,在关系取向范式中,每一刻的参与都被参与双方所形塑,并且双方只是部分地理解(Bass, 2003; Renik,1993; Stack, 1998)。分析师可能大体地知道分析的概貌,但是不会知道当下的这个分析需要去到哪里。精神分析中的相遇可以被理解为伴随着这个过程的展开而持续地试图去理解它的过程。因此,用日益流行的动力系统理论的语言来说,在这个过程中参与双方的模式和议题都是新出现的(Galatzer-Levy, 2002, 2004; Harris,2005; Piers 2005, 2007, Seligman, 2005; Boston Change Process Study Group,1998, 2002, 2005)。即是说,有意义的二元互动特色,表面上会导向病人更丰富更美好的生活,但是这不可能由两个孤立的个体特质来实现。精神分析是合作的产物,当且仅当它的形势变得明朗,甚至只是暂时的,也在等待着下一个即将新出现的特点以及增加了的互动的复杂性。

当代关系取向临床工作者因此非常适应这样一个观念,那就是在分析师进行阐释、共情、谨慎地自我暴露或者思绪飘忽时,他也是在参与一场不确定的人际情绪风险的二重奏,其中的意义常常被解离掉了,并不能被他或者病人触及。如果一个人能够接受当他在说话的时候他也是在行动(Austin, 1962; Greenberg, 1996; Searle, 1969),以及一个人可能在与自我觉察有很大鸿沟的情况下行动,他就不得不怀着某种怀疑的态度来看待有意识选择的治疗意图及其支持技术。现在的分析师生活在一个无法破译的谜团当中:他已经不能带着肯定说他知道他实际在做什么,也不能肯定地知道他为什么做他现在正在尝试做的事情。在这样的框架之下,至少以任何狭义的、程式化的方式描述分析师应该做什么,似乎是误导。


和光翻译|精神分析中的“E”活现:另一种媒介,另一种信息

作者:Anthony Bass Ph.D
翻译:丁洁薇(和光首届关系取向高阶(两年)训练项目学员)
校对:龙晓凤(四川和光咨询师、和光首届关系取向高阶(两年)训练项目)
*本文经作者授权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翻译,供学习讨论使用。

Anthony Bass Ph.D
斯蒂芬·米切尔关系研究中心创始人、负责人;纽约大学精神分析和心理治疗博士后项目的副教授和督导分析师(SA);哥伦比亚大学精神分析培训和研究中心的教师、培训分析师(TA)和督导分析师(SA)。
此外,他还在许多其他培训项目和机构担任教员和监督,包括当代心理治疗研究所、NIP国家培训项目、费城关系精神分析研究所和曼哈顿精神分析研究所。他是密歇根精神分析研究所的客座教授。他是《精神分析对话:国际关系视角杂志》编委会的创始成员,担任主编12年,现在是名誉编辑。他也是纽约桑德尔·费伦齐中心的董事会成员。他在美国和欧洲讲授并领导临床研讨会和研究小组,重点是Ferenczi的工作,分析关系,患者和分析师之间的无意识沟通,以及当代关系技术中反移情的表达和隐含使用。

■■■引言■■■
本文探讨了治疗行动的来源,它们位于未充分形成的体验中、常常是在前意识共鸣中产生的体验,且是我们认为在移情/反移情领域中活现的这个维度的体验。在分析关系中呈现出的各种问题和修复元素中存活下来并修通,被描述为治疗行动的重要来源。接下来简要阐述了在不同的精神分析传统中,如何对待“活现”的地位的历史,通过两种不同类型的活现来解释:普通的、日常的e活现(小写enactment,后文均翻译并标识为e活现),构成了日常生活中的起起伏伏或普通的分析过程,以及另一种“E活现”(大写Enactment,后文均翻译并标识为E活现),后者则是高度浓缩的潜意识心理元素,在患者和分析师之间的凝聚,能够吸引我们全部的、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并在一段时间内定义和控制了分析活动。用西奥多·雅各布森(Theodore Jacobs)和玛格丽特·布莱克(Margaret Black)的临床片段,来阐释E活现的特点,并考虑它们的技术应用。

上个世纪之初,当与弗洛伊德同时代的作曲家古斯塔夫·马勒(Gustav Mahler),观察到音乐最重要的不是乐谱时,他也为精神分析家的艺术提供了一个恰当的比喻。病人和分析师的对话逐字稿,对分析经历的质量和真实本质,提供了最苍白的指导。
虽然古典精神分析理论强调了解释作为治疗行动引擎的中心地位,但当代分析人士已经开始认识到,扰动精神分析关系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是隐含在语言之外的。虽然所有派别的理论家,都在努力阐明治疗行动和改变的来源,但日常临床经验,往往反映了这些未充分形成的体验的强大影响,这种体验通常是在体验维度中产生的前意识共鸣,我们已经将其视为移情-反移情。在分析关系中呈现出的各种问题和修复元素中存活下来并修通,已经被视为治疗行动的关键来源。
西奥多·雅各布森(Theodore Jacobs ,1986)将“活现”一词引入我们共享的精神分析词典,这对我们的学科具有历史意义,尽管雅各布森(2002)自那以后就表示担心,这个词已经被滥用,从而被剥夺了他最初想要的一些特定意义。我相信,这个术语之所以获得如此广泛的使用,是因为它在我们学科自身的持续对话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随着这一术语的采用,不同理论取向的分析学家开始共享一种共同的语言,用来讨论他们分析经验的各个方面,这些方面过去多年来曾被遮蔽,无法进入我们现在所享受的相互促进的对话潮流之中。
即使在 1986 年,“活现”所隐含的体验维度也不是一个新概念。它在临床精神分析学的历史中有着深厚的根基。事实上,当代关系学派的方法,在过去半个世纪的发展过程中,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强调共同参与的品质来定义的:相互作用、主体间性和相互影响,这些影响来自移情和反移情的互补、相互塑造的相互作用。
这些现象可能是拉扯过程中最令人震惊的表现——伴随着无意识层面所有的控制力量——经常看起来像活现的雷区。这个术语在精准性上有所缺失,但在强度上却有所增加。它强调了一种活跃的、广泛的经验,这是所有执业分析师都熟悉的——从非常微妙的、甚至是潜意识的、感觉和身体的记录,到各种笼统的、引人注目的、明确无误的卷入和逃离、行动和僵局形式,这些形式定义了治疗的某些阶段。
弗洛伊德(1912)将他的精神分析主张,建立在无意识经验和交流的中心地位上(第 115-116 页), 而费伦齐(1932)则将早期的注意力吸引到我们称之为“活现”的精神分析过程的领域,他首先认识到精神生活、交流和转化的双人性和互惠本质。精神分析是“无意识的对话”(第 84 页)。费伦齐(1932)首先详细描述了这种相互影响的多种形式,并探索了在移情-反移情领域中产生的,从互利到相互神秘化和干扰的广泛可能性。他提出了一种精神分析关系的观点,在这种观点中,分析师的参与,在意识和无意识的层面上,被视为远比经典模式所主张的更积极、更中心、更相互、更易于形成。例如,他注意到,与弗洛伊德临床理论的公认智慧相矛盾的是,一个病人,绝对不是面对镜子或空白屏幕,他“从微小的手势(问候的形式,握手,语调,活力的程度等)中探查到情感的存在,这些情感可能向病人揭示更多关于分析师的信息,而分析师自己并不知道的”(p84)。这样的观察导致了第一个临床精神分析工作,其中移情-反移情行为被视为治疗过程本身的核心,它的命脉,而不是被视为在治疗中失去了中立和纯净。
弗洛伊德(1912)刚警告不受约束的反移情的危险,费伦齐(1928)就强调技术的弹性(或响应性)的需要,引起了对过于严格控制的反移情对分析过程的威胁的同等关注(费伦齐, 1919,p87)。后者可能会冒险将分析活力的源泉,和对病人经历的真诚、由衷的确信,扼杀在萌芽状态(p188)。在随后的六十年中,这两种关于分析工作参与者之间关系质量的广泛观点,成为古典学派和关系学派思想之间的根本分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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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谈话疗法”开始,古典学界就有一种强烈的倾向,无论是事实上还是理论上,把行动从这个视语言为核心的过程中排除出去。谈话和行动、言语和行为之间的区别,是佛洛伊德 (1914)心智理论和他的分析技术发展的核心。因此,在精神分析情境中的行动,是要避免的,因为“治疗外的见诸行动”和“治疗中的见诸行动”(p371),都被认为是隐含攻击的和破坏性的。事实上,接受分析的新患者,通常在咨询期间被告知,要避免采取重大行动,避免在分析期间做出重大的人生决定,以避免精神生活的某些方面在分析中“见诸行动”的风险,从而阻碍“使无意识意识化”的工作。太多的“行动”倾向,成为了排除一个人是否适合从分析中受益的诊断标准, 也给病人带来被打上不可分析的耻辱红字的风险。 

费伦齐(1932)和沙利文(Sullivan1954,p19 ) (他们强调分析者的参与和观察功能)对谈话和行动的关系性视角表明,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是复杂的。我们通过言语对彼此采取行动,我们的行动说明了一切。说话本身就是一种关系行为,是在人类生命最早的互动中锻造出来的,这种行为的复杂元素,总是在塑造信息的意义。这就是活现的领域,言语与行为的微妙交接。
从关系的角度来看,精神分析情境中的活现维度是如此普遍,构成了分析过程中几乎每一刻的暗流,以至于孤立的“活现”概念,有可能模糊我们的意识,即分析师和患者之间的每一次互动,都可能被有效地视为离散的活现的概念,这可能会受到质疑。移情-反移情的活现,即便经常发生,它的意义,甚至它的存在,只是在回顾时才被识别出来。然而,我们通常可以辨别出,构成普通分析过程的日常起落的普通的、日常的e活现(小写e),和我为了讨论的目的而命名的E活现(大写E)之间的区别,这些行为在病人和分析者身上调动了我们充分的、高度的注意力,以及无意识心理元素的高度凝练,定义并经常控制我们的分析活动一段时间。这些过程通常是心理变化的基础。
观察到精神分析与戏剧艺术有重要的共同特征,罗伊沃尔德(Loewald)(1975)注意到了E活现这一现象。分析者和患者在移情和反移情的相互作用中,活现和重演不同的角色,这是治疗过程的基础。他强调了分析师和患者在如何相互作用时,以通常是相当无意识和非常可观的创造力的方式,将经验塑造成一种促进成长的体验,这种体验发生在为了成长的目的而定制的关系中。
玛格丽特·布莱克(本期)和泰德·雅各布森(2001a, b)的案例材料,使我们能够突出这一过程的某些方面,并探索塑造这些时刻的一些经验轮廓,从更安静、更微妙的e活现形式,到达E活现,以及再回到e活现。后一种形式的活现似乎提高了分析工作的风险;它们提高了某些阶段的押注,以至于分析本身可能处于危险之中。在这样的时刻,分析师尤其面临挑战,要将有自己个人风格的创造性回应,置于复杂微妙的分析时刻中,分析过程本身的命运,往往取决于患者和分析师双方对新的、扩展的自我意识模式的认识。换句话说,对于分析师和患者而言,这些阶段都是异常高风险和高潜力增长的阶段。
这些极其个人化、独特的创造性参与形式,推动分析师远远超出了倾听和构建解释的传统角色。这些方法依赖于充分的人际间的、和心理内部的资源,精神分析师可以将这些资源,带到与病人的合作中。活现往往建立在错误、疏漏和盲点上,这些错误和盲点充当了一扇门,通过这些门,分析师和患者进入了个人相遇和自我体验的领域,否则这些领域可能是无法进入的。当然,没有哪两位分析师,拥有相同的内在资源。我们依靠不同的工具(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点不同),来接受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刺激。我们每个人都喜欢不同的体验模式,并借助于一种独特的认知机制,来处理所接受的东西。活现为我们每个人提供了发现新的内在资源的机会,新的自我意识水平,当潜在的个人潜力,在与特定病人的相互作用中,被重新唤起时,这些机会第一次被赋予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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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我提出的解决方案很诱人,也很让她沮丧,并表示希望我干脆不要再试图补上治疗了,这是我的 "政策 "中最令人讨厌的部分,而且与其为错过的治疗收费,不如干脆提高我的收费,这样经济上不再是个负担了。她建议我涨价,这使我开始关注另一个我一直回避的复杂问题。她的建议让我开始意识到,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给她涨价了,因为新病人和其他长程病人的收费实际上都提高了。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很犹豫给她涨价,但在我们探讨这种情况的体验时,我确实向她透露,我其实很想提高她的费用,但这并不能解决我们应该如何处理错过治疗的问题。
雅各布森(2001a, b)的书面病例报告反映了一种分析工具,它可以很好地联结、并使用一些画面(来自他自己的个人历史和记忆),作为一种丰富的资源,通过E活现作为媒介,与他的病人进行互动、处理,并最终详细阐述无意识经验。他自己的历史,似乎与他的病人的历史混合在一起,创造了培育精神成长的肥沃土壤。他的临床案例生动地表明,精神分析在最好的情况下,总是具有相互分析的潜力,为患者和分析师打开新的意识渠道,推动这一过程。在雅各布森的两个临床片断中, 他(最初)无意识地使用了他自己的心理病史,以接收、唤起并最终更全面地阐述患者心理生活的各个方面,激活了患者和自己的各个重要修通阶段。
在一个详细片段中,雅各布森(2001b)描述了他与N女士的工作。在他们的分析合作中不久,雅各布斯很快就开始感到无聊和疲劳,这显然与她倾向于外化和反复关注并抱怨他人的缺点有关。她几乎没有表现出自我意识。雅各布森通过自我反思意识到,他自己的强烈感情,必然是他反移情反应的基础,但即使这样的意识,似乎也没有什么直接的作用。情况基本上没有改变。
在治疗的第二年,雅各布森松了一口气,在N女士的治疗小节中,一些新的、相当戏剧性的材料出现了。这些材料与他所描述的内容可能有很大的相关性,“我的病人,在小时候,曾被一个十几岁的男性堂兄性猥亵过……我对这种新出现的材料非常感兴趣,并渴望听到更多关于它的信息,当它在N女士的联想中短暂出现后,不久就从视野中消失时,我感到沮丧和失望……N女士没有谈论那些对她的发展可能有重大意义的新材料,而是回到了以前的抱怨中,把自己裹在它们里面,就好像它们是一套旧衣服一样(p663)。”
雅各布森再次发现自己正在治疗中遭受折磨,经历着乏味和沮丧,这往往是E活现的预兆。我们在这里看到了一种无意识的编排,这种编排在一系列逐步的互动和微妙的双向压力中,被共同创造出来,通过这些压力,患者和分析师,随着时间的推移,构建了可以导致意识“突然”转变的E活现。在一个清晨的分析小节里, 雅各布森特别不安。为了保持警觉,雅各布森扭来扭去,坐立不安,伸手去拿放在旁边的笔记本,偶尔做笔记。他用手指拨弄着装订处。
我厌倦了,累了,想要一些刺激,想要从我经历的那种沉闷和模糊不安的感觉中解脱出来。在用拇指拔弄笔记本的过程中,我忽略了我的病人,漏掉了她所说的几句话。
一阵沉默之后,N女士说,“我以为你对我说的话不感兴趣,” “我认为你走神了,我听到了杂音。”(p663)
然后,雅各布森回忆起N女士之前告诉过他的一件事情:当她的堂兄给她读晚安故事时,他的手指会开始在书页上翻动,然后伸出手去摸她的大腿和生殖器部位。
“我以为你对我说的话不感兴趣,”她接着说,“觉得我完全没意思,以为你拿起一本书,正在翻看。要么是这样,要么你只是在玩弄它自娱自乐”(p663)。
雅各布森说,“拔弄书的声音对你来说很熟悉”(p664)。然后是更多的沉默。当她继续说话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无奈:“好吧,我明白了。你以为你就像我的堂兄乔治,随时准备行动,准备伸手去摸我的胯部。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也许我意识到了。事实上,我相信任何心理医生都是这样的。他们中的大多数,最后都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和病人乱搞。你们是一群虔诚的人,却又鬼鬼祟祟。病人在治疗中一直受到虐待”(p664)。
E活现开始加速前进,其力量变得越来越强烈。
在那节咨询之后,病人对她的分析师的不信任增加了,阻抗变得更加强烈,沉默占据了主导地位。雅各布森也有自己困难的个人议题要处理。他观察到,N女士在某种程度上知道她被精神分析的花招欺骗了。出于厌倦、愤怒和逃避这些感觉的愿望,我(在感受上)离开了N女士,把她拒之门外。我没有做好我的工作,她付钱让我做的工作,我签了字的。我想要把注意力从内在的紧张转移开,我被戳穿了。然而,我并没有承认她的看法是真实的,也没有因此体验到伴随这种承认而来的羞耻感和内疚感,而是把N女士引到了别的方向(p664)。
在这个节点上,雅各布森无意识地对E活现产生了反应性的参与,随后是反思性的自我审视,这是它从一个相互折磨的僵局,转变为一个潜在的相互改变的时刻所必需的。雅各布森突然意识到自己对N女士的精神分析花招,由于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花招,这导致了对他个人和治疗的影响,他现在不得不与这种影响做对抗。在这个过程中,戴维斯(1996,1998;戴维斯和弗劳利,1994)在她的许多关于移情-反移情的工作中,描述了多重的和解离的自体状态,雅各布森巧妙地扮演了他的许多角色:虚荣、狡猾、迷惑的父亲;不安分、烦躁、羞愧的孩子;迷人、诱惑、刺激但不值得信任的少年堂兄;失意、失望的追求者;被虐待的孩子,施虐的少年。他以自己的心理历史,来指导自己的一举一动,虽然最初是无意识的,但还是很精明的。新的记忆和自我意识的渠道,逐渐为分析师和患者打开。
但真正的分析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无论是对躺椅的哪一边。移情反映了反移情;阻抗反映了反阻抗(另一方的阻抗);焦虑,反焦虑(另一方的焦虑),精神状态转换和碰撞。在分析工作中,这些碰撞经常提升精神强度的水平,最终促成E活现,因为患者和分析师的无意识元素之间的接触,提高了相互干扰的水平。


课程升级,全线护航!和光第四届认知行为(CBT)心理咨询师初级培训项目学员招募开启

认知行为治疗(CBT)是目前国际上实证成果最丰富、证据级别最高的心理疗法之一,是世界三大心理治疗指南一线推荐疗法之一,是全球范围应用最广泛的心理疗法之一。

大量研究证明,它对大多数心理问题都有显著效果,适用范围广泛。它短程、结构化、聚焦当下、着眼问题解决,特别适合当前快节奏的时代。
随着中国经济不断发展与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人们对心理服务的需求也与日俱增,快节奏与互联网的生活方式下,目前国内医院,中小学与大学,社区,企业,家庭教育领域等都在大力推广运用CBT,因此CBT咨询师和督导师的需求缺口巨大,远远无法应答社会发展对心理服务行业的要求。

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着力打造的认知行为(CBT)心理咨询师初级培训项目,旨在顺应社会与行业需求,精心培养合格的CBT咨询师。该项目由大师课与导师课两大部分组成。
大师课模块由CBT领域知名专家集中讲授CBT的理论、示范核心技术,三次(共计11天)集训;
导师课模块由具备丰富临床经验的CBT咨询师带领,学员分小组进行高密度(每周一次)的理论技术课与读书学习、个案实操演练以及团体督导。
通过深化理论基础,强化实战演练的培养模式,切实提升学员的CBT胜任力。

通过理论指导对来访CBT化,来访从一开始不知道要说什么到理解如何聚焦每次的议题。
来访对情绪的识别、描述更清晰。片段式的认知形式逐步改善,能更顺利地进行联想,可以提供咨询更多的工作素材。
通过培训项目的学习,对CBT的整体框架有了初步概念,能依据评估要求进行咨询前评估,可以在咨询时依照理论框架去思考和推进咨询,在督导师的指点下及时修正咨询计划。
有了理论的加持,在咨询时感觉内心更稳定、更有的放矢,尤其是在咨询前中期症状层面的改善有了显著效果,不仅给了来访继续咨询的信心,对于咨询师来说也收获了成就感,更坚定了走全职咨询师的职业道路。


公开招募接线员|和光心理热线训练项目

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秉承“和其光,同其尘,让生命自在成长”的崇高使命,始终以“专业精深、学术宽厚,服务卓越”的愿景为指引,致力于本地人才队伍的培养和临床心理学事业的发展。

在这一框架下,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于2021年1月发起的“和光心理热线”(400-8922-111),为社会大众提供公益心理支持。服务全年开放,时间从早上9:00至晚上21:00,迄今为止,已累计服务超过7000人次。并在2023年全国专业、规范、可靠的心理服务热线评选中,作为四川唯一列入“启明星榜”的心理热线。(来电费用:来电会产生正常市话费,心理热线不向求助者收取任何费用)。

和光心理热线的目标是培养更多专业的接线员,并持续向公众提供高水平的专业服务以满足日益增长的社会需求。因此,我们诚挚邀请社会各界人士参与支持,共同推动心理健康事业的发展,为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提供及时有效的心理支持。

热线服务内容
由经过专业培训并定期接受督导的专业接线员,为来电者提供一般性的心理评估、心理辅导以及情绪疏导等公益服务。

项目亮点
1.培训框架:接线流程、困难来电处理、热线中的危机干预、热线必要理论与技术、丧失与哀伤等专题;
2.每周持续团体督导,轮流呈报个案;3.模拟小组演练与真实热线实践相结合;4.每月热线专业质量把控,并提供结构化反馈。
接线员基本要求
基本要求1.遵纪守法,品行端正,无不良记录;
2.严格遵守中国心理学会关于心理咨询的伦理准则和心理热线的规章制度;3.拥有心理学、社会工作或相关专业背景,本科及以上学历或持有心理咨询师、社工师资格证者优先(条件优秀者适当放宽);4.有良好的职业道德和团队合作精神,遵守和光心理热线相关制度;5.有心理学基本功训练,有热线接听经验者优先考虑。

接线接听要求1.有较好的倾听能力;
2.理解能力强,善于沟通,语言表达准确,具有良好亲和力;3.每周值班时间稳定,并持续至少一年,节假日不休息;4.定期接受考核及督导,团体督导与专题培训出勤率达90%以上;5.遵守研究院的相关制度。

接线员培训、考核与督导
1.面试
提交报名表后,进行简历初筛。初筛通过者助理将联系您进入面试阶段,并缴纳面试费用。*面试方式:网络视频会议,无需现场。2.胜任力考核经过前期热线培训的同学,可预约和光聘请的国内热线专家进行远程测评,测评通过后可开始接线工作。如未通过,一周后可预约第二次测评考核(需再次缴纳测评费用)。3.个别督导在接线工作前期,要求接受10次个别督导。4.团体督导与专题培训团体督导与专题培训时间为周日19:30-21:30,每周一次,网络zoom线上进行。5.接线评估与考核每月接受抽查评估考核与结构化反馈。6.往期接线者(经考核通过合格者)可免督导费

相关费用及收获
相关费用总费用:6380元(不含面试费及个别督导费)

接线员收获
1.优秀者可优先推荐申请研究院其他培训项目;
2.接电时长(实际接线时间)将获得临床实践小时数证明。

报名方式:
4008922111转2


克莱茵理论入门——核心十讲

精神分析的多数流派都有自己的——

病理观:什么导致了精神疾病;

发展观:导致正常与异常发展的体质因素、环境因素;

治疗观:精神分析”治愈”的要素。

梅兰妮•克莱茵,作为弗洛伊德最具原创性、最重要的后继者之一。她基于其和儿童的开创性工作,对人类个体心智形成的早期阶段做出了富有独创性、启发性的观察、假设,有自己明确的病理观、发展观、治疗观、使得后继者能够使用这些假设和极其困难的个案工作。

克莱茵理论入门十讲带你重点了解克莱茵学派八大核心概念。

课程亮点
精选阅读材料——《克莱因作品导读》(《Introduction to the Work of Melanie Klein》),此书的作者为汉娜•西格尔,克莱茵的重要学生、克莱茵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她的理论和干预老辣、深入,她的导读直击克莱茵学派的核心概念,并且每一概念都有非常具体的临床片段来阐述。

理论重点清晰——本课程作为学习克莱茵理论的入门之钥,将带你系统而重点的学习克莱茵学派的最核心概念,以此开启克莱茵学派理论和技术的学习之门。

主讲老师:姜启壮

  • 心理学硕士;
  • 中国心理学会注册心理师、注册督导师;
  • 团体咨询师;
  • 美国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精神分析师;
  • 四川省心理咨询师协会精神分析委员会主任委员;
  • 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精神分析专业委员会委员;
  • 四川省心理咨询师协会理事;
  • 美国精神分析专业学会成员。

课程内容

学习专题(共10讲)

  • 第1讲 无意识幻想

  • 第2-3讲 偏执-分裂心位

  • 第4讲 嫉毁(envy)

  • 第5讲 病理性的偏执-分裂心位

  • 第6-7讲 抑郁心位

  • 第8讲 躁狂防御

  • 第9讲 修复

  • 第10讲 俄狄浦斯情结的早期阶段

课程信息:

上线时间:11月22日(周二)

上线平台:小鹅通店铺「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

课程有效时长:长期,学员观看时长,自购买起3个月,随买随看。

学员要求:

  • 正在从业的心理咨询师、社会工作者、精神科医生等;

  • 过往有心理动力学的受训与临床实践。

课程费用:699元


克莱因学派核心技术十讲

精神分析的多数流派都有自己的-- --

  • 病理观:什么导致了精神疾病;

  • 发展观:导致正常与异常发展的体质因素、环境因素;

  • 治疗观:精神分析”治愈”的要素。

梅兰妮•克莱茵,作为弗洛伊德最具原创性、最重要的后继者之一。

她基于其和儿童的开创性工作,对人类个体心智形成的早期阶段做出了富有独创性、启发性的观察、假设,有自己明确的病理观、发展观、治疗观、使得后继者能够使用这些假设和极其困难的个案工作。

深入学习和理解克莱因学派理论尤其重要。

因此,和光推出克莱因技术十讲,通过抽丝剥茧的方式为各位重点讲解克莱茵学派在临床干预中的核心要素和特点,并结合临床片段,展示技术在临床中的运用。

■ 课程讲师为精神分析师,同时也是克莱茵学派资深讲师,有着丰富的临床、教学、督导经验;

■ 有助您理解克莱茵学派技术的核心要素和特点;

■ 结合临床片段,展示技术在临床中的运用。

主讲老师:姜启壮

  • 心理学硕士;
  • 中国心理学会注册心理师、注册督导师;
  • 团体咨询师;
  • 美国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精神分析师;
  • 四川省心理咨询师协会精神分析委员会主任委员;
  • 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精神分析专业委员会委员;
  • 四川省心理咨询师协会理事;
  • 美国精神分析专业学会成员。

课程内容:
核心技术十讲重点介绍了克莱茵学派在临床干预中的核心要素和特点,展示克莱茵学派在设置、移情、反移情、解释等核心技术上独树一帜的理解和临床风格。

■ 技术概论

■ 克莱因学派的临床设置

■ 工作于此时此地

■ 与投射性认同工作

■ 移情

■ 反移情

■ 以分析者为中心的解释和分析师为中心的解释

■ 完整的解释

■ 与困难个案工作

■ 修通与整合

适合人群

■ 具备系统长程的心理动力学受训背景;

■ 有一定的克莱茵理论背景。

你将收获

■ 获得对克莱茵学派技术干预的理解

■ 丰富和拓展自己的临床风格

上课方式

录播课程,共10节。购买并签署保密协议后即可学习全部内容。课程有效期为课程开通后90天。

报名人数

■ 不限人数,因课程涉及部分临床内容,需要签定保密协议,课程结束后提供结课证书。

课程费用

原价:1999元,优惠价:699元。


加入我们

和光招贤

Introduction
每年,总会有新鲜的血液注入和光,都会有很多志同道合的亲们加入我们。

在这里,有专业学习、交流、传播的空间,你既受他人影响,也会影响他人;

在这里,不仅你可以投入到喜欢的临床工作中,有教学、督导、临床心理咨询、还有科普讲座,还可以施展你的行政管理与执行方面的才能;

在这里,提供个案,提供督导,提供伦理与法律顾问,也会邀请你提供参与与服务;在这里,会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伴,并肩前行,发展专业……

寻找你的位置

What You Can Do

一、学员咨询师

正在接受或毕业于和光的中高级临床训练项目的学员(包括:两年动力学取向心理咨询师训练项目,儿童青少年心理咨询师连续训练项目,克莱茵理论高阶训练项目,自体心理学高阶训练项目等),愿意在研究院接待来访者进行临床实践,可申请加入学员咨询师,通过考核后,便可在研究院开展临床心理咨询工作。

二、新手咨询师

达到《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新手咨询师准入标准》,不受咨询师所在地域、城市所限制。

三、成熟咨询师

达到《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成熟咨询师准入标准》,不受咨询师所在地域、城市所限制。

四、心理督导师

达到《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督导师准入标准》,不受督导师所在地域、城市所限制。

招募时间

Looking Forward
研究院每年三月、九月招募新手咨询师、成熟咨询师和督导师。申请时间分别是3月9日至4月8日、9月14日至10月13日。

有意愿加入者,请将准入标准中列出的所有材料(含申请表和其他各项支撑材料)发送至研究院学术与教育委员秘书处邮箱 edu@heguang.org.cn, 并可以获得资料进一步了解研究院咨询师和督导师的责权利。

和光党建

在四川省民政厅社会组织管理局的指导下,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严格遵守法律法规和各项制度,积极在理事会的领导下开展各项工作。2020年,研究院成立了中共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支部,旨在加强党的建设,推动机构的全面发展。

支部成员大多数担任机构的领导和关键岗位,积极参与重大决策,确保党的方针政策在日常工作中得到落实。通过定期组织学习活动,支部成员不断深化对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的理解,将其与业务发展紧密结合。在实践中,研究院强调党建与业务相互促进,形成了良好的工作氛围。

此外,支部还积极探索创新的学习形式,将党的精神与心理学研究和应用相结合,提升了全体成员的政治素养和业务能力。通过这些举措,四川和光临床心理学研究院不仅提升了自身的管理水平,也为推动行业的发展贡献了积极力量,实现了党建引领业务发展的良性循环。

蜀ICP备16026878号